书接上回。
刘铭传很生气,他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用同样的计谋耍了两次。
“大帅!快做决定吧!”副将一脸血污,期待的眼神让人不忍直视。
刘铭传看看被截断在对岸的马军,想想戈登的洋枪队攻击长兴县应该得手了,便觉得自己可以向他靠拢,一旦进入长兴县,自己这一千多步枪手和戈登的洋枪队会合,就还有一战之力,那这一战,最后鹿死谁手也还是未知。不过,刘铭传认为,大概率那个笑到最后的人是自己,也只会是自己。
他决定前往长兴县,会合戈登的洋枪队再做他处。于是,他下令:“盛藻,整理队伍,我们去长兴县。“
说起长兴县,我们不得不回头说一下戈登。上回说到戈登在望远镜中发现了,城墙后骤然竖起了数十面绘着火焰的牛皮盾 。他知道那是太平军专为抵御榴霰弹设计的防护装置。难道城头还有太平军?
戈登不相信,但为了稳妥起见,他下令炮队又向长兴县的城墙上砸了十几炮。那些牛皮盾尽皆被炮火摧毁。看着城头上跳动的火焰,戈登下令派出一个小队的士兵前去查看情况。
一个时辰后,侦察小队回报,城内已经没有抵抗力量。戈登有些疑惑,轻易拿下一座空城,让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那些太平军都躲到哪里去了?
他再次派出自己的副将进城查看是否存在伏兵,一个时辰后,副将传回确切讯息,城内空无一人。
在副将的引导下,戈登带着他的洋枪队朝长兴县县衙前进,他知道那里有他渴望的财富。
当他率军踏入长兴县衙时,然而不出意外的,意外还是发生了。戈登一脚踩在一块青石板上,他觉得有些松动,硫磺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副官举着提灯照向大堂,灯光所及之处,青砖缝隙里渗出暗黄色粉末 —— 那是太平军惯用的火油痕迹。
"停!" 戈登突然按住副官的肩膀。他的皮靴尖轻轻挑起那块松动的地砖,下面赫然露出浸满桐油的麻绳。他一把拽起麻绳,顺着麻绳望去,八根支撑梁柱的石柱上,缠绕着的导火索,都显露了出来。
“该死的,快灭掉你手里的火把“
"上帝啊..." 副官的声音在发抖。
戈登的眼睛扫过梁上悬着的陶罐,罐口溢出的黑色粉末正簌簌飘落。他突然想起萧有和那夜用酒坛炸开的防线,转身欲逃时,却发现退路已被自己拽麻绳带倒塌的屏风堵住。
"少校!火药在..." 一名士兵的惨叫被爆炸声吞没。东侧厢房突然腾起蘑菇云般的烟尘,戈登被气浪掀翻在地,脸颊贴上一块滚烫的金属碎片 —— 那是太平军埋下的铸铁地雷被引爆了。他挣扎着爬向大堂中央的天井,却发现井口被木板封死,缝隙里透出诡异的蓝光。
"快!切断导火索!" 他的命令被接连不断的爆炸撕碎。当戈登的军刀砍断第三根麻绳时,县衙后院突然传来密集的呐喊声。萧有和的太平军从后街的瓦砾堆里跃出,每人手中都握着酒坛改装的炸弹。他们边跑边投掷。几乎是踩着炸点突入到洋枪队的队列中,进行肉搏。
而乔治的改良松树炮则在街角轰鸣,弹丸里混着的生石灰粉末在暮色中炸开,形成致人失明的白雾。那些想冲向街角的士兵被迫掉头。
"撤退!" 戈登捂着渗血的耳朵嘶吼。当他率军退回西城门时,护城河上漂满涂着桐油的木筏,筏子中央赫然是萧有和用长序榆改装的没良心炮。没良心炮300毫米口径的炮口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红光,900毫米的炮身填充发射药后,能将木匠大叔和长兴县群众捆扎的,圆盘形炸药包抛射到150-200米的距离。
"上帝啊,这是但丁的地狱!" 副官的惨叫声中,筏子中央的长序榆大炮突然发出闷响,900 毫米炮管喷出的火舌舔舐着夜空。圆盘形炸药包在空中旋转着飞过,在英军队列中炸开直径二十米的死亡旋涡。戈登望着城墙上突然竖起的 "萧" 字大旗,终于明白那些看似无用的长序榆木,此刻正化作索命的阎王帖。然后他眼前强光一亮,顿时就觉得五内俱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铭传勒马停在凤凰山脚,望着被火光映红的长兴城。他摸到腰间的戈登战术手册,扉页上的批注突然变得模糊:"当野蛮人学会用火,文明将陷入黑暗。" 远处传来英军的伤亡惨叫,混着绍兴黄酒的甜腥,在九月的秋风里经久不散。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按照原计划去长兴县时,一个满身血污的洋人,踉踉跄跄的跑到他的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英语。
刘铭传找来通译,才知道,这个洋人说自己是戈登的副官,戈登现在被困在长兴县县衙里,催促刘铭传快去解救。看着这个洋人,刘铭传决定去救戈登,不然李鸿章大人哪里不好交代。
当他率军抵达长兴县西城门时,一切已归于平静。暮色中的城墙上斜插着戈登的米字旗,旗角被硝烟熏得焦黑。"少校!" 他扯开嗓门大喊,回音在空荡荡的街巷里激起寒意。突然,一阵刺鼻的硫磺味钻入鼻腔 —— 那是太平军惯用的火油味道。再回头,那个带路的洋人副官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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