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摊贩的小声议论,洛天宵挑挑眉,驻足在一家银铺面前。
这家银铺是城内最贵的银铺。
单单是牌匾上“赵家银铺”几个大字,便是用纯金雕刻后,镶嵌在金丝楠木木板上的。
更不要提店内豪华的装潢,和临门处那豪气冲天的纯金屏风。
城内寻常的人们,想要购买银饰。
往往会选择别家粗制滥造的简单银制品。
对这家银铺都是望而却步的态度。
偶尔有几个进赵家银铺的,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权贵人物。
果不其然。
洛天宵一进去赵家银铺,那小厮便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
“哟,洛护卫,今日您来是有何吩咐啊?”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洛天宵冷冷道。
小厮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旋即站在银铺门口,大声道:
“洛护卫,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我们赵家银铺可是从来都不接受赊账的!”
原本那些摊贩们看见洛天宵这个侯门赘婿上街,全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如今这小厮这么一喊,大街上刹那间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声。
毕竟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为了钱财,甘愿入赘的男人。
不一会儿。
那些小摊贩们便纷纷放下手上的活计,围在了银铺门口。
那小厮看见这么多人围过来,仿佛得到了支持一般。
他一扭头,和洛天宵直直对视。
洛天宵的眼珠宛如墨黑翡翠,清亮之余,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那小厮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然而下一秒。
洛天宵却是从袖中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金锭,宛如扔垃圾一般甩在了柜台上。
这金锭是侯府账房今晨给洛天宵送来的。
他虽是赘婿,但早已深得老侯爷和朱嫣儿的信任。
在侯府的小日子也算过的不错。
那闻讯赶来的掌柜的一下楼。
看见的便是这极其刺激的一幕。
一瞬间。
门口摊贩们鸦雀无声,纷纷张大了嘴。
洛天宵面无表情,转过头对着那掌柜轻声道:
“掌柜的,你们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这是看不起平阳侯府吗?”
“真没想到我一小小赘婿,来贵银铺,还能有这样的排场。”
“这小厮讥笑的究竟是我,还是平阳侯府呢?”
洛天宵这一开口,一块大石头顿时就压在赵家掌柜心头。
“你这狗娘养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去!”
“晚一刻钟我让狼狗咬死你!”
那掌柜的脸色一变,对着那小厮厉声喝道。
“对不起,对不起洛护卫,求求您原谅我。”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老侯爷……”
那小厮被这一变故给打蒙了,瞬间跪在地上。
一边“哐哐”磕头,一边大声哭喊起来。
而原本围在银铺门口密密麻麻的人们,瞬间纷纷如作鸟兽散。
生怕和这嘴贱的小厮扯上关系,因此得罪平阳侯府。
而洛天宵则看都没看那些人,径直跟着掌柜的进了银铺的内室。
“我要打造一套银刀,越快越好,做工越精致越好,刀刃要锋利,要尖锐!”
说着,洛天宵将三张设计图交给了掌柜的。
这几张设计图的内容是手术刀,是他昨晚回到平阳侯府后设计的。
那设计图只用了寥寥几笔,内容却十分清晰逼真,能看出他高超的美术功底。
前世。
和洛天宵朝昔相伴最久的,除了枪支弹药,就是手术刀了。
交代完掌柜,洛天宵便被掌柜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门。
这次他走在街上。
依旧是众人的焦点。
只不过洛天宵在银铺中出手阔绰的事情,已然传遍了整条丹阳街。
一时间,街上的小商小贩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和畏惧。
他们尊敬战功赫赫的平阳老侯爷。
是因为老侯爷是这京城、乃至这国家的守护神。
而洛天宵只不过是一介前来陪葬病弱大小姐的小小赘婿,自然会受到他们的轻视。
如今洛天宵咸鱼翻身,打脸无数人,顿时让众人对他改观。
而洛天宵则是淡定依旧。
他前去药铺买了治疗朱嫣儿和老夫人各自病症的草药。
又配了几方能够起到强力麻醉效果的药方。
这才慢悠悠朝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现在正是未时,人们结束了一上午的劳作。
正凑在如意阁内休息。
这如意阁表面看上去是个供人们吃喝的酒楼。
实则上这里更是城里许多豪门子弟吃喝嫖赌的消遣地方。
偶尔有草民布衣也会从家底扣出几个银子,来这儿赌上一把。
这里黑白混杂。
想要打听消息极为简单。
洛天宵压低头上的帽檐,清了清嗓子,随便找了个酒桌便坐了下来。
“哎,你知道平阳侯府那个赘婿洛天宵吗,听说人家今天在赵家银铺一掷千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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