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跟李永恒跑到王村的祠堂。
大门链锁锁着,李永恒抽出别在腰间的柴刀,猛砍。
“哐呛!”
锁链应声落地。
推开祠堂大门,两人闪身而入。王村祠堂很大,空旷。
正前方一个台子,墙上红纸写着“何王三位”四个大字。
没了泥塑,只剩三个香钵,插着熄灭的香。
左侧,一口两米高,纯铜香鼎矗立。
“二狗子,哪里放火啊?”
李永恒脸上写满焦急,时间越久,村长他们越危险。
祠堂太大了,没有易燃物……张诚快步走到台子下边,拉扯出一个麻袋。里面装着燃烧过的蜡烛。
“叔,去外边找点干柴!”
“好!”
李永恒转身向祠堂外跑去。很快,他抱着一捆干柴冲回祠堂。
张诚可不敢把台子烧了,真要是烧了台子,王村的人能跟他拼命。
将干柴堆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把蜡烛倒在上边,抓起一把茅草点燃。
蜡油融化,浓烟滚滚腾起。
“叔,你现在离开王村,我去找村长他们!”
“不行,俺跟你一起去!”
张诚苦笑,“叔,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出现,王村那些人脑子一热,真会不管不顾动手。”
李永恒咬紧牙关,知道张诚说得对,可这时候走,跟逃兵一样。
“叔,别多想,安全第一。”
“行,俺听你!”
李永恒点点头,背着猎枪,向祠堂外冲去。
火势迅速蔓延。
黑烟翻滚,从祠堂大门喷涌而出,像狼烟一样冲天而起。
“祠堂着火啦!祠堂着火啦!”
张诚冲出祠堂,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
干柴混合蜡烛油,这浓烟看着确实骇人。
听到张诚的喊叫,屋里的老婶子们探头探脑走出来。
看到祠堂方向冲天的黑烟,一个个脸色巨变。
“祠堂怎么会着火?快快快,兔崽子快去找你爹,让他去灭火!”
“肯定是因为王建那个瓜娃子,老祖宗们是在责怪他丧良心!”
动静越来越大。
村口,气氛紧张到极致,空气仿佛凝固,在场所有人都面红耳赤。
“不好啦,村长,祠堂着火了!”
“快去救火啊!”
王村村民脸色全变,一个个目露焦急。祠堂门一直锁着,怎么会莫名其妙着火?
“是你们?”
“肯定是你们这群狗东西!”
“敢放火烧俺们村的祠堂,俺跟你们拼了!”
“住手,都住手!”
王焕春展开双臂,挡在情绪激动的村民们身前,大骂,
“特娘的,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祠堂救火!”
“村长,可可他们……”
“祠堂重要,还是让你出气重要?”王焕春沉下脸,“快,全都去祠堂救火。”
王焕春威信极高,在他强硬态度下,王村村民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骂骂咧咧向祠堂跑去。
张显贵他们脸色也难看。王村祠堂被烧,这……回村准备准备,真要开打了。
王焕春深吸几口气,盯着张显贵,咬牙,
“张显贵,俺今年七十三岁了,见过太多肮脏事。咱们有现在的生活不容易。正因为如此,俺才不愿意王村、张家,步上黄点村、进店村的后尘。你们,好自为之吧!”
王焕春转身,杵着拐杖,快步向祠堂方向小跑去。
“叔!”
王焕春刚离开,张诚从附近的弄堂跑了出来。
他快速说:“长恒叔已经出村了,咱们快走!”
“好!”
一行人快步向村子外跑去。跑出村子没多久,李永恒从渠沟里跳出来。
老村长盯着李永恒,劈头盖脸骂:
“你特娘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敢跑到王村开枪伤人?”
李永恒闷声不吭。
“王村祠堂是你们放火烧的?”老村长又问。
“叔,你放心,我就是在祠堂门口点了一把火,烧不起来!”张诚解释。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老村长稍稍松下一口气,真把祠堂点了,两个村子只能拼命。
“先回村吧!”
老村长眼里透着焦虑。
即便张诚、李永恒没把王村祠堂烧了,这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
一行十四人,沉默地在泥泞山道上快步前行。
走着走着,后面几位低声嘀咕起来。
“山上的果树,肯定是王村那个兔崽子砍的。不过,他砍果树,肯定为了报复二狗子。”
“报复二狗子就报复二狗子,为啥去砍果树呢?这事儿,跟咱们有啥关系?”
“无妄之灾啊。这么多果树被砍,接下来的三四年,咱们哪来的果子换工分?
没工分,咱们吃啥喝啥?”
嘀咕声不大,可在寂静的山野里清晰可闻。
走在最前边的老村长,表情微变。
这事,确实棘手。果子少了,张家村总工分就少,到时候怎么分?
张诚心里也理解那些抱怨的叔伯们,寻思着,到时候拿些钱出来,替他们买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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