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的仪驾尚未抵达跟前,姜奕承便拱手为礼,朗声开口。
“母后,郑姑娘言行无状,竟公然拦住儿臣,欲自荐枕席!”
“儿臣向来敬重皇兄,岂能容忍郑姑娘如此折辱皇兄,一时愤怒,才稍加教训一二。”
“还望母后严加管教……儿臣前朝政事繁忙,先行告辞了。”
姜奕承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再度向皇后恭敬施礼,遂负手而去。
徒留下面色铁青的皇后,脸色煞白的郑华英,还有周遭跪地的宫人侍卫。
太子之言语,声音震耳欲聋,犹如一道惊雷,在这静谧的宫道之上炸响。
未来的秦王妃,婚期将至,竟公然拦住太子……不知廉耻地自荐枕席。
这于秦王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众目睽睽之下,确是郑华英从寿安宫跟随而来,拦住太子,言称有话与太子单独说。
正因如此,无人怀疑太子会卑劣地污蔑女子,何况还是自己的皇嫂……
良久,郑华英回过神来,慌不择路地站起身,颤声道:“姑母……”
“去寿安宫再言!”
丢下一句冷漠的话语,皇后的仪驾遂往寿安宫方向行去。
皇后自然不会相信太子之言,毕竟她对这位侄女,也算是了解一二。
华英性情高傲,绝不会做出自荐枕席之事,想必是太子恶从心生,在此肆意胡诌乱造。
然而,若非华英自己送上门,太子又岂会有机会口出污蔑之词……
须臾之后,寿安宫中,郑华英捧着茶盏的双手,仍在轻颤不止。
她深知太子心性狠戾,但却始终未曾料到,他竟然会歪曲事实,肆意诋毁女子清誉。
无论是秦王殿下,还是表哥,他们无一例外,皆是清风霁月的君子。
“华英……你去寻太子何事?”太后不紧不慢地质问一句。
闻言,郑华英迅速冷静下来,面不改色道:“只是去阐明……太子联手郑国公府的益处。”
“姑祖母,华英已经尽力,还望您准我顺利地嫁与秦王殿下。”
说罢,她轻轻放下茶盏,随即移步至殿中央,跪地向太后深深叩首。
经此一事,她心中愈发笃定,绝不能入东宫……否则不出几载,恐怕便会香消玉殒。
“无用……”太后缓缓摇头,不知是在斥责郑华英,还是感慨自己。
她见到皇后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即便洞悉其心中所思所想。
“哀家从来不屑于使用那些肮脏阴私的药物……来达成目的。”
“今日传太子前来,只是谈话,即便哀家老糊涂,也断不会置郑家百年清誉而不顾。”
言及此处,太后蓦然想起方才太子那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杯极易上火的茶水……”
呵呵!下药?真乃笑话也!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后霎时面红耳赤,只得支支吾吾地辩解,“儿臣断无此念,还望母后恕罪。”
诚然……母后虽稍显不近人情,凡事以利为重,但处事却磊落坦荡。
太后不愿与之多费唇舌,只是神色自若地执起茶盏,轻抿一口参茶。
实则,今日她是想与太子谈判——
她可让太子提前登基,郑国公府亦会不遗余力地支给予助力。
作为回报,华英当正位中宫,且必须得诞下新帝的嫡长皇子。
少顷,太后突然想起一事,面色骤然变得冷峻,遂将茶盏重重放于案上。
“皇后,柔嘉在弘宁寺清修,却与逆党勾结,死于非命……你将她以庶人身份葬了吧。”
柔嘉的尸身已在乱葬岗,如此只不过是为了堵住宗室之口罢了。
毕竟是先帝之女,即便有罪,昭阳将其抛至乱葬岗,也会遭人非议……
“是,儿臣明白。”皇后颔首应道。
无论昭阳如何肆意妄为,太后也会帮其善后,这便是母亲带来的底气。
“皇后……”太后忽而提及,“日前哀家问过陆太医……秦王身子好转,于子嗣上无碍。”
“若是华英入府……再加把劲……或许你可早日抱上嫡孙,是与不是?”
缓声询问之际,太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在皇后与郑华英之间流转。
既然太子与宸贵妃油盐不进,此路行不通,那么何不另寻他径!
只因服用紫参之后,太后自觉身子明显利索不少,若好生将养,或能再支撑三年五载。
皇后:“……”
她暂且不想要什么嫡孙,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好好活着。
郑华英亦是缄默不语:“……”
太后仿若依旧沉浸在昔日大权在握的美梦中,始终不肯低头接受现实。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当真诞下秦王的嫡长子,区区襁褓婴孩,又如何与太子相抗衡!
倘若能成功登临皇后之位,最终成为尊贵无双的皇太后——
她自会断情绝爱,暂且放下对表哥的痴念,走上争权夺利之路。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只不过是顺应现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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