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的井田上,残雪未消,嬴傒领着二十余旧贵族骑马而立,望着田间正在插标杆的百工署匠人,手中马鞭重重甩在青石板路上:“陛下真要毁了祖宗的井田制?”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车轮声,李岩的青铜轺车碾过结霜的田埂,车辕上缠着的铁犁模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不是毁,是让土地活起来。”李岩掀开车帘,目光扫过田亩间规整的“井”字沟渠,“八家共一井,公田荒废,私田贫瘠,这样的制度,养得活大秦三百万子民?”他抬手示意,陈柱带着匠人推出青铜方矩,“即日起,用‘方田术’重新丈量全国土地,废井田,开阡陌,允许百姓自由买卖土地。”
一、丈量风暴
首当其冲的关中平原,李岩选了嬴傒的封地作为试点。寒风呼啸的清晨,百工署的匠人刚在田头埋下第一根界桩,嬴府的管家就带着数十庄丁冲来,铁锹砸在青铜方矩上迸出火花:“我家大人说了,这是周天子亲封的井田,谁敢动!”
李岩却不慌不忙,从袖中抽出竹简:“《垦草令》第三条写得清楚,隐匿田亩者,罚戍边三年。”他转身指向远处正在耕地的铁犁,“你看那铁犁,一牛可抵三人力,从前八家耕百亩,如今一家能耕五十亩——井田制,早该埋进史书了。”
丈量到嬴傒封地的山林时,第一个反转来了。匠人用罗盘测出的土地面积,竟比典籍记载多出三百亩。陈柱扒开枯枝,露出地下埋着的田契残页,朱砂字迹赫然是嬴氏私刻的“公田”标记。李岩指尖划过残页,忽然轻笑:“原来嬴叔父的‘公田’,都是从百姓手里抢的?”
二、焚图惊变
三日后的咸阳广场,青铜鼎中火焰冲天。李岩亲手将收上来的井田图籍投入火中,竹简爆裂声中,嬴傒突然冲上前:“陛下这是要断了贵族的根基!”他腰间玉珏撞在鼎沿,发出刺耳声响。
“贵族的根基?”李岩抓起一把焚烧后的竹灰抛向空中,“是靠隐瞒田亩、私收赋税?”他转身指向围观的百姓,“赵大,你家从前耕十亩井田,交七成粮;如今量出二十亩私田,只交三成税——这样的根基,不该断?”
百姓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陛下圣明”。赵大攥着新领的田契,粗糙的手指抚过上面的隶书字:“俺也有自己的地了!”而嬴傒看着鼎中翻飞的灰烬,突然注意到灰烬里混着几片羊皮残卷——那是他暗中藏了十年的东海盐田图,此刻正被火舌吞噬。
三、田契绞杀
当楚国贵族景鲤带着车队进入武关时,马车上的漆箱里装满了伪造的田契。他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李岩早就在函谷关布下天罗地网。验契官举起青铜验契镜,对着阳光一照,漆箱上的“关中田亩”印玺顿时显形——竟是用三年前作废的井田印模伪造。
“景鲤大人是来买地,还是来送人头?”李岩把玩着从漆箱里搜出的玉扳指,上面刻着楚国的“郢爰”印记,“你可知新制田契用的是‘水印术’?”他抽出真田契,对着光可见阡陌纹路隐现,“百工署的匠人,早把井田的沟渠刻进了纸纹里。”
消息传回郢都,楚国君臣震惊。而在大秦国内,李岩趁热打铁,设立“田契司”,每块土地必须登记造册,用竹简与丝绸双份存档,丝绸版藏于咸阳宫,竹简版由百姓自己保管。当第一份盖着皇帝印玺的田契发到赵大手中时,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突然跪地痛哭:“俺爹临死前说,咱们家永远是贵族的佃户,如今……”
四、铁犁绞杀
隆冬时节,蜀地传来急报:旧贵族煽动百姓抗拒丈量,甚至拆毁了都江堰的分水堤。李岩却带着改良后的铁犁亲自入蜀,在成都平原当众演示“二牛抬杠”耕作法。铁犁入土三寸,翻出的泥土中竟混着秦国的圜钱——那是百姓偷偷埋下的“土地爷”信物。
“看到了吗?”李岩指着翻耕后的良田,“土地不是贵族的私产,是上天赐给耕者的饭碗。”他忽然转身,盯着躲在人群中的蜀侯嬴煇,“听说叔父封地的亩产,比百姓的私田低三成?不如把封地捐出来,让百工署的匠人试试新犁?”
嬴煇脸色铁青,却不敢反驳。更让他心惊的是,李岩竟在田间设立临时田契司,当场为无地百姓丈量分田。当一个羌族老人颤抖着接过田契时,远处的碉楼里突然传来弓弦响——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指李岩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墨者腹?的弟子挺身而出,用机关盾牌挡住箭矢。李岩低头看着盾牌上的齿轮纹路,忽然大笑:“来得好!正好让天下人看看,你们这些旧贵族,为了保住井田,连耕者都敢杀!”
五、星火燎原
咸阳宫的暖阁里,李岩对着铺满地面的全国田亩图沉思。陈柱捧着新铸的铁犁模型跪下:“陛下,匠人改良了犁铧,加了青铜护刃,一亩地能省半斗种子。”他忽然指着模型上的齿轮,“不过这结构……”
“留着,以后有用。”李岩打断他,目光落在蜀地的图纹上——那里用朱砂标着“都江堰灌区”,旁边注着“可扩田百万亩”。他忽然想起在关中看到的场景:赵大们扛着铁犁走在自己的田埂上,身后跟着蹦跳的孩童,田头插着的界桩上,“赵”字刻得比贵族的族徽还要深。
窗外,传来焚烧最后一批井田图的噼啪声。火星飘向夜空,像极了李岩初见铁犁耕地时,翻起的土块里闪烁的磷火。那些曾被井田制束缚了千年的土地,此刻正随着新田契的颁发,在耕者的铁犁下舒展身躯,孕育着大秦从未有过的生机。
而在嬴傒的府中,老贵族对着空荡荡的田籍室发呆。管家小心翼翼递上密信,说齐国愿意用海滨盐田换他手中的井田旧制。嬴傒却将信投入炭盆,看着火苗吞噬字迹:“别做梦了,李岩那小子,连土地的‘井’字都要改成‘田’字——这天下,早就不是咱们的井田了。”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着咸阳城外的新田。有人在田头燃起篝火,火光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唱的不是雅乐,而是百姓自己编的调子:“铁犁翻,田契红,自家的地,自家的种……”歌声飘向王宫,惊醒了檐角的铜铃,叮当声里,李岩知道,这场土地革命的星火,早已在大秦的土地上蔓延成势,再无熄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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