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做完早饭,可乔逸辰的房门紧闭,毫无动静。他看了眼时间,已经7点20分了。以往这个时候,乔逸辰早就起床了。但今天,房间里格外安静。张旭心里犯起了嘀咕,苏软软不知道在不在里面,这让他不敢贸然开门,只能在厨房里静静地等着,时不时望向那扇紧闭的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针缓缓指向7点40分,可乔逸辰的房间依旧死寂一片。张旭再也坐不住了,不知道苏软软还在不在的他依旧不敢打开那扇房门,拿起手机,拨通了乔逸辰的电话。电话铃声在卧室里急促地响着,一声又一声,却始终无人接听。
张旭慌了神,几步冲到卧室门前,打开了房门。只见乔逸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流着,浸湿了大半的枕头。他对张旭的进入毫无反应,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张旭快速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苏软软的身影,心猛地一揪,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眼前乔逸辰的状态,和刚受伤时如出一辙,整个人毫无生气。 他惊慌失措地跑到床前,声音颤抖地问道:“乔总,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苏小姐呢?”
乔逸辰紧紧闭上双眼,大颗的泪珠又顺着脸颊滑落。他艰难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喉结滚动,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她去上班了,你帮我起床吧。”
听到这句话,张旭一时不知所措。自从乔总认识苏软软后,就一直在努力尝试自己做各种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无助地向他求助了。 如今,他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生气,脆弱得让人揪心 。
在张旭的协助下,乔逸辰换好了衣服,完成洗漱。他眼神空洞,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对餐桌上精心摆放好的早饭看都不看一眼。张旭见状,急忙喊道:“乔总,饭好了!”乔逸辰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吐出三个字:“去上班。”
张旭望着满桌还冒着热气的早饭,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赶忙拿起车钥匙追了上去。
前往公司的路上,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乔逸辰独自坐在后排,双眼紧闭,整个人安静得如同沉睡一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张旭透过后视镜,不时担忧地望向乔逸辰,心中暗自揣测:这两人莫不是吵架了?昨天还浓情蜜意的,今天乔总怎么就哭成那副模样?难道是苏小姐提了分手?可这也说不通啊,昨天傍晚苏软软还热情地趴在乔总身上热吻,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了天?张旭虽然满心疑惑,但他绝对肯定,乔总此刻的低落情绪,必定与苏软软脱不了干系。
办公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个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从乔逸辰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林森偷偷抬眼,用满是疑惑的目光望向张旭,试图从他那里获取一些答案。张旭微微一怔,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无声地传递出他也一头雾水的信息。
乔逸辰心底被失落与悲伤填满,压抑得几近窒息。为了驱赶那些萦绕在心头、关于早晨的糟糕记忆,他一头扎进工作里,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他语速极快地吩咐林森,一个工程接一个工程地翻阅资料,每一个指令都简短而有力。
此刻的乔逸辰,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全身心地沉浸在工作中。他那副拼命的模样,让林森胆战心惊。林森的双手在电脑键盘上飞速敲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即便如此,乔总似乎仍嫌他动作不够快。林森偷偷瞧了瞧乔逸辰愈发阴沉的脸色,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涩:要是乔总双手还在,估计早就把我一脚踢开了。
时针悄然指向十一点整,清脆的闹铃声突兀响起,打破了办公室内原本压抑又安静的氛围。这闹铃是乔逸辰设定的他和苏软软共进午餐的时间,工作也该暂时告一段落,他会带着林森匆匆赶去苏软软公司附近,赴这场甜蜜之约。
然而此刻,闹铃持续响着,乔逸辰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发愣,双唇紧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森的手指还停留在键盘上方,整个人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手里的工作到底该继续还是立刻停下。他悄悄抬眼,小心翼翼地望向乔逸辰,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个指令。
乔逸辰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袖筒里那鼓起的假肢,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让人看不清睫毛下藏着怎样的神情。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那恼人的闹铃声还在持续。良久,乔逸辰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声音低沉沙哑,对林森说道:“先暂停一下,你先出去吧。”
林森如获大赦,赶忙停下手中的工作,连文件都来不及整理,便快步向办公室门外走去。他心里清楚,往常这个时间,是乔总和苏小姐打电话的时候,乔总总会让他回避 ,只是今天,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一整个上午,苏软软都无法集中精力工作,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不断闪过妈妈说的那些话,还有乔逸辰情绪低落的神情。回想起自己早上慌不择路地赶来上班,她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憋闷得难受。
11点10分,乔逸辰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比以往晚了整整10分钟。苏软软看到来电显示,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拿着手机,接通后缓缓走进茶水间。
“软软,今天中午能出来吃饭吗?”电话那头,传来乔逸辰低沉温润的声音。可今天,这声音里少了往日的雀跃,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祈求。
此刻满心烦乱的苏软软,实在没有勇气去赴这场约会。她不敢想象,当面对乔逸辰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时,自己能说出什么。她热烈地爱着乔逸辰,可一想到父母如果见到他会有苛责的眼神、尖锐的责备声,内心的恐惧就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实在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电话这端,苏软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乔逸辰听着听筒里的寂静,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失落与无奈,缓缓说道:“软软,没有关系,我今天就不过去了,你好好吃饭,我们晚上见。” 说完,没等苏软软回应,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声,一下又一下,敲在苏软软的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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