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了这么久,江昭也记不太清当时的情景。
究竟是谁说的她也不在乎。
总之,江凌言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就是。
“傻子健忘,记不得了。”
江昭摇了摇头,她不欲再与江凌言周璇,想要离开。
江凌言也没拦着,他不是江时叙那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江昭现在不愿,那边由她去了,总之时间还长。
但他唯一不允的,是江昭把她当作外人的想法。
“你是江家人,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江昭脚步一顿,她抬眸又看了眼他,有点想笑。
她哪还有家呀。
江昭饶有兴致的停下脚步,和他打了个赌。
“二公子,要不咱们打个赌,若是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俩还能站在这里,我就喊你一声哥哥,如何?”
她甚至伸出一根小指,想要与他拉勾。
江凌言不解她为何如此笃定,依着他对自己父母的了解,他们二老都是极为喜欢江昭的,又怎会让江昭离开。
这是一个没有悬念的赌约。
江凌言伸手,修长干净的指尖落在江昭手中,他语调低沉。
“一言为定。”
……
晏府。
华灯初上,七日后国师带队礼寺参禅,晏为卿也一同需一同随行。
这一行要个三五日,他要把手头的文书批完。
书房只点了一盏烛火,晏为卿并没有要下人伺候的习惯,屋内只有他一人。
烛火摇曳,映射出他欣长的身姿。
顾秀禾怕他看书看坏了眼睛,命下人熬了碗安神汤进来。
她进屋时,晏为卿正看着手中的平安符。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也没避着顾秀禾。
良久,才打开案前的锦盒,将手中那枚平安符放进去,他狠下心来没去看第二眼,将锦盒关上,套上锁,起身将它放在书架的最上层。
眼不见为净。
顾秀禾见他一面如此,将手中的安神汤放在案前,她叹了口气。
“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没人比她更懂这平安符在晏为卿心中的地位。
今日收起来,只怕是又闹了矛盾。
晏为卿回到案前坐下,端起安神汤喝着,而后才漠然开口。
“母亲,这次不是吵架,我们与江昭从此再无瓜葛。”
他脸色如常,似乎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这话顾秀禾不认。
“你自己吵就吵,阿昭可是我的心肝。”
她看着晏为卿无动于衷,继续说道。
“现在你倒是硬气,阿昭若是有什么事,你第一个得冲上去。”
她知道两个人的心结是什么,误会这么多,还都有自己的理由不能讲,造孽哦。
“你又何必步步紧逼,当年咱们家什么条件?我要是阿昭我也选江家。”
晏为卿指尖紧紧的攥着,他声线有些不稳。
“可我如今早已入朝为官,无论是安富尊荣,衣锦肉食,皆可予她,江昭为何还是不愿?”
顾秀禾劝导,“阿昭要这时候走,这不就辜负了江家的养育之恩了嘛,阿昭人会不安心的。”
“那江昭倒是能安心将我放在地上践踏。”
“……”
顾秀禾不想再劝他,劝也没用,反正到时知道真相,她儿子保准是第一个冲上去道歉的。
作吧作吧,越作越死。
“那日后我去见阿昭,就不在她面前提起你,反正你两也没什么关系了。”
晏为卿脸上毫无动容,好似方才情绪不稳的压根不是自己。
“如此也好。”
他这副样子落在顾秀禾眼里,就和她那早逝的丈夫一样,嘴倔得很。
看似气到要与你划分界线,实际上给个台阶就下。
甚至,还能自己找台阶。
顾秀禾又有些担心阿昭日后找夫婿的事宜。
日后有一个这般的兄长,这天下男子都怕要被挑剔个遍哦。
……
这几日因礼寺参禅,书院浮躁之心日盛。
众人心思都不在学堂。
有学生在底下窃窃私语。
“太子已经五日未曾来书院了,这是又病了?”
“那可不,圣上大怒了。”
有人疑惑。
“太子殿下从前身子硬朗,近日来倒是频频伤病,这是为何?”
皇室辛秘,无人敢谈。
“谁知道呢?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风寒所致,明日殿下与我们一同前去寺中,应是已经好了。”
“……”
后面声音叽叽喳喳的传来,江昭就算是不想知道都不行。
她想起那日在假山处,怕是与这有关。
江昭烦躁极了,她落笔潦草,总是抄完了最后一篇《礼记》,本想下课时去给晏为卿,不料一出门就遇到了。
那正好。
当着众人的面,江昭将十遍《礼记》恭恭敬敬的递给晏为卿。
“晏大人,这是学生亲自抄写的十篇《礼记》,一字不落,请您过目。”
晏为卿提出的一刀两断,倒是江昭先行避嫌。
就连这抄书的惩罚都不想欠他的。
晏为卿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看,他薄唇抿着一条直线,只能看见江昭恭谨弯腰的颅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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