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玉像只被野兽咬住脖颈的兔子,吓得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干嘛忽然咬他?
“先去休息一会,今晚有点事要做。”
薛奉雪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和檀玉脖颈上道道指痕交叠的牙印。
伸手拨开后颈衣领,还能看见被衣裙半掩的星星点点的wen痕,一路蜿蜒向下。
少年身上从头到尾刻满了靖王落下的烙印。
薛奉雪看着这些,只觉得内心升起一种隐秘的舒畅感。
这些不为人知的烙印,就这么尽数裹藏这件自己亲手为檀玉挑选的长裙中。
宝宝,真想把你藏起来。
藏在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檀玉还没意识到身后人的想法。
他摸摸被咬痛的脖子,转身,脑海中灵光一闪。
“有事情做?王爷是想……”
“——夜探刘府。”
二人对视,异口同声说出这四个字。
靖王嘴角微微勾起,径直将檀玉抱起,走到榻边坐下。
檀玉坐在薛奉雪腿上,被重重亲了一下脸颊,一脸不明所以。
【呵,他这是高兴你们两个有默契呢】
薛奉雪拿出事先调查到的关于江南地区官员的详细信息,给檀玉看。
“刘芒这个人,平生没有什么抱负,最是贪图美色,他靠着买官上位,又惯会溜须拍马才得到了岑迟的赏识。”
檀玉看着纸上的文字。
岑迟,哦,就是那位刘芒口中的“岑大人”,也是江淮地区原本的父母官。
“岑迟攀上江南太守后,便将整个江淮地区的部分事务交给他来打理,刘芒做官三年期间欺男霸女,光是姨娘小妾就纳了四十房。”
檀玉一愣。
……多少???
四十房?!
这还只是纳进府里的,还没算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吧。
这位刘大人身体浮肿,脚步虚浮,卧蚕肥大青黑,双下巴有三四层,牙黄舌厚。
很明显的肾衰样儿。
这种人哪里来的勇气祸害这么多姑娘?
檀玉不由得想起这座巨大的宅院。
后宅的屋子似乎很多,进来时也能隐隐约约听见孩子的吵闹声。
“她们有很多都不是自愿的吧?”
靖王点点头。
“刘芒仗着岑迟的这棵大树,经常指挥手下侵占田产,亦或者在官道上公然碰瓷,威逼利诱良家女子跟他回府,否则便要杀人全家,可谓无恶不作。”
檀玉皱眉,从内心升起一种愤怒。
“如果证据确凿,他是什么罪?”
薛奉雪捏了捏檀玉的脸,淡声道:“自然是死罪。”
“那他死了,被他强抢的姑娘们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可悲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也许后院里不知道多少人从一开始都恨刘芒恨的入骨,可是时间久了,又有孩子接二连三的出生。
刘府有钱有势,生活也比外面寻常人家富足。
这些姑娘就像被折断翅膀养在笼子里的鸟,野性与希望在这高墙阁楼里日日消磨殆尽。
刘芒必死无疑,而她们是否还愿意离开?离开后又要去哪里?
在朝堂斗争中,每一次官员的抄家、斩首、流放,权力无情更迭,其背后都有无数不知情的人因此遭殃。
但后院里的人又真的是完全无辜的吗?
那些贪污的金钱、从百姓身上压榨的油水,他们在不知情的时候是否也有过享受?
“愿意回家的就拿着一笔钱回去,不愿回家或无家可归的,分间屋舍住着,有手艺的可以自力更生,不能养活自己的,大周允许女子改嫁。”
这已经是上位者能够做到的最大的仁慈。
大多数时候,这些女子和孩子只能被赶出门去。
更有甚者,是要被一起处死的。
*
距离行动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
还不困的檀玉被薛奉雪抱着丢进被窝里。
“乖,先睡一会?”
檀玉有点激动,睁着大眼睛从被子里钻出来:“可是我不想睡。”
靖王挑眉。
然后,不想睡的檀玉就被按着亲了个遍。
“……王爷?”
檀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低头。
“唔!别!”
…
靖王起身,垂眸,盯着可怜的小猫。
轻笑一声:“宝宝,一刻钟都不到?”
被这么挑衅。
檀玉生气,恼羞成怒地瞪着薛奉雪。
“那还不是因为你!”
结果因为表情太生动,又被捧着脸亲的发出闷哼。
“真可爱。”
呸!
檀玉扭头。
有点苦。
顾七已经提前在刘府各处踩好点,时间刚到子时,他按照规矩来到窗前。
向下投了一枚石子。
啪嗒。
檀玉打开窗户,顾七眼疾手快地翻进来。
他从包袱里拿出两套夜行衣,放到桌子上。
“王爷,书房附近有两个家丁把守,府内护卫每半个时辰轮换一次岗。”
靖王换好了夜行衣,便去屏风后替檀玉系好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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