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再次打破了边境的宁静,比上次更加密集,更加狂暴。
“哒哒哒——”
捷格加廖夫轻机枪特有的咆哮声在林子里回荡,子弹像泼水一样扫过来,打得树皮乱飞,泥土四溅。
黑风寨前沿哨所的几个民兵被死死压在一处土坎后面,头都抬不起来。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火力比上次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狗日的毛子!又来了!”一个民兵抱着脑袋,土坷垃掉了一脖子。
“还手!给老子还手!”哨长扯着嗓子喊,但刚探出半个脑袋,“嗖”的一颗子弹就擦着他头盔飞了过去,吓得他赶紧缩回来。
这次冲突虽然短暂,但对方明显带着更强的恶意。
撤退时,对方丢下两具尸体,而黑风寨这边也轻伤了两人,一杆刚发下来的“黑风牌”步枪枪托被打烂了。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回河口镇指挥部。
“砰!”
王大彪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搪瓷缸子跳起老高,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他娘的!给脸不要脸了!”王大彪眼睛瞪得像铜铃,脖子上青筋暴起,“上次打伤了二愣子,这次还敢用机枪扫咱们的哨所!真当咱们黑风寨是泥捏的?!”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大帅!不能再忍了!这帮老毛子蹬鼻子上脸!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
指挥部里几个刚从前线轮换下来的连排长也跟着嚷嚷起来。
“对!彪哥说得对!干他娘的!”
“不打回去,以后他们天天来找茬!”
群情激奋,主战的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大彪!诸位兄弟!稍安勿躁!”李墨涵急忙站出来,挡在几乎要拔枪的王大彪身前。
他脸色也有些难看,显然对白熊联邦军的挑衅同样愤怒,但理智尚存。
“墨涵先生!这还咋躁?!人家都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了!”王大彪吼道。
李墨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大彪息怒。苏俄此举,疑点颇多。上次试探,我方强硬回应,他们并未升级。此次突然加强火力,却又浅尝辄止,未作深入,恐怕并非真要开战,试探之意仍浓。”
他转向林好,拱手道:“大帅,依墨涵愚见,此时贸然大举反击,正中对方下怀。或可借此摸清其真实意图,再做定夺,方为上策。”
林好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看着桌上那枚上次冲突留下的苏制弹壳,又听完了这次冲突的详细汇报,特别是对方使用了机枪但并未恋战这一点。
“墨涵先生说得有道理。”林好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他扫视了一圈屋里激动的手下,继续道:“命令前线部队,提高警惕。我们不开第一枪,但狗日的要是再敢伸手,就给老子狠狠地打回去!打疼他们!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是!”几个军官立刻应道。
林好又转向冷雨:“冷雨,你的人加紧渗透,给我摸清楚,对面的指挥官是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是边防部队自作主张,还是上面有人授意?”
“明白!”冷雨点头。
“至于现在嘛……”林好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得跟他们说道说道规矩了。”
他拿起笔,在一张粗糙的桦树皮纸上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王大彪和李墨涵好奇地凑过去看。
只见上面写着:
“对面那帮穿黄绿皮的听着:你们过界了,还打伤了我们的人,坏了我们的家伙。这事儿没完!俺们黑风寨的人,讲究有来有往。你们不讲武德,偷袭俺们好汉。限你们三天之内,给个说法,赔礼道歉!不然,俺们就当你们是要‘断交’,到时候别怪俺们黑风寨翻脸不认人,一切后果自负!黑风寨林好,字。”
措辞简单粗暴,充满了浓浓的土匪味儿,连个正式的抬头和落款都没有。
李墨涵看得眼角直抽抽,刚想说“大帅,此等照会,似有不妥,是否应……”
林好摆摆手:“就这么写,原汁原味。让卡秋莎同志转交给他们管事儿的。咱们是土匪嘛,就得有土匪的样子。”
王大彪看完,却是一拍大腿:“对!就该这么写!跟这帮不讲理的毛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大帅英明!”
卡秋莎收到这份用桦树皮写的“照会”时,整个人都麻了。
她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字迹,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威胁语气,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个林……他……他真是……”卡秋莎捏着那张散发着淡淡桦木清香的“外交文件”,感觉自己的外交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哪里是照会?这分明是土匪下山前的最后通牒!
但同时,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林好传递过来的强硬信号——黑风寨不好惹,别想随便捏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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