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林羽轩小跑着来找苏景逸:“苏兄,等等我。”
苏景逸正与礼部侍郎寒暄,他颔首时眼角微弯,温润如玉的笑意恰到好处。
待同僚转身,那双墨玉般的眸子瞬间蒙上霜色,踏出宫殿,明媚的阳光刺的他微微眯了眯眼。
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手肘就被人撞了撞。
“诶,你看那边。”
苏景逸眯着眼,下意识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今年的新科状元,前阵子才入的朝,你还别说,这凉州的人长得还真是......”
林羽轩啧啧了两句,继续道:“听说今年才十九,便已是状元。”
苏景逸完全适应了光线,看到阳光下的新科状元。
新科状元正与鸿胪寺官员交谈,脸上同样挂着适宜的笑,微微欠着身子。
动作规矩又带了些拘谨。
阳光直直的照了过去,他皮肤白皙的像是能透光,眼尾却有一颗殷红的点,像是雪地里独有的一枝梅,无端又添了几分艳色。
“对了,苏兄,你从前考中状元是多大?十七还是十八?”
林羽轩手搭在苏景逸肩膀上:“你觉得他和你比怎么样?依我看,他那副模样......”
“怎么说呢,一个男子他怎么......这么......”林羽轩手摩挲着下巴,像是在脑海里寻找合适的词,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妖艳。”
说完,他自己先是一阵恶寒,搓了搓手臂:“太娘了吧。”
苏景逸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拿着折扇在手心里散漫的敲着:“林兄,无礼了。”
“行行,我的错。”林羽轩伸手揽住他肩膀,笑道:“走吧,醉花楼里桂花酿,正是好时候。”
苏景逸在一成不变的生活里找不到一点乐趣,除了在朝堂上他带上一副和蔼的面具,私底下其实不怎么跟其他人来往。
是个冷淡且慵懒的人。
林羽轩是为数不多的朋友,原因是大概是友谊里必须有一个人够主动吧。
“走吧。”
第二次见到温拾卿,是在马车上。
那次下了朝,他靠在马车上休憩,中途遇到了阻碍,停了一下。
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他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等掀起车帘往外看的时候,他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新科状元。
太出众,也太惹眼。
他身后跟着一位丫鬟,此时正站在街边,边走边跟身后的人说着什么。
身上没有了规矩和拘谨,嘴角的笑意荡开来,以至于桃花眼弯弯,深情都要溢出来了。
整个人是松弛的,愉悦的,很有感染力的。
周围有不少姑娘在暗中偷瞄他,还不自觉的红了脸庞。
被看的人浑然不觉,只顺着人流走出了视线。
这和朝堂上的她判若两人,割裂,却又在情理之中。
苏景逸觉得他或许跟自己一样,官场一副面孔,下了朝又是一副面孔。
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这样的人多的去了。
可等到又一次早朝,苏景逸无意间瞥到站在人后,困到睁不开眼的新科状元时,他又推翻了曾经的以为。
站在人后的新科状元,被几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野,她还特意往阴影处悄悄挪了几寸。
等确定上面的人看不到她一星半点,她强撑着的眼皮才敢放松的耷拉下来。
像是站着入了定,几秒钟后身子很轻微的晃了晃,她猛地惊醒。
而后惊疑不定的咽了咽口水,转着眸子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生怕被人发现。
等她扫到苏景逸这边,苏景逸急忙收回了视线,只是他不知何时翘起的嘴角,始终也没下去。
这日下了朝,林羽轩叽叽喳喳的跟在他身旁。
“望月楼是新开的酒楼,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他摇头晃脑的数着新酒楼里的新玩意:“听说还有说书的,听戏的,边吃酒边听戏,岂不快哉?”
苏景逸不咸不淡的扫了眼他,余光又捕捉到熟悉的身影从他二人身旁小跑了过去。
目光不自主的跟了上去,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不如叫上新科状元?”
林羽轩一愣,诧异的挑眉:“苏兄什么意思?”
苏景逸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他不是殿中侍御史,以后与我们相处的时间颇多,不如就先主动相处相处?”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林羽轩沉思了半晌,最后琢磨出不对劲:“可殿中侍御史那么多个,你也没想和别人相处啊。”
“嗯,别人没她长得好。”
太直白反而显得真实,林羽轩哈哈大笑了两声:“没看出来啊,苏兄交友还看脸的。”
苏景逸嘴角噙着浅笑,也不反驳,接下了这句评价。
“那怎么说我林羽轩也算是佼佼者了。”
林羽轩自恋地抚了抚发冠,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不过说真的,那状元郎看着柔柔弱弱,上次早朝差点站不稳,别是个书呆子?”
苏景逸想起那日街边温拾卿笑闹的模样,指尖无意识的摩挲:“书呆子?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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