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行说康明和袁禾在城外等她,到时候会和了再出发,所以李扶音来到江家的门口,打算先接江宜柔。
“蒙阿兄,你怎么在这?”
知春去跟门房通报,李扶音才看向一旁的蒙羡,他站在门口,手里牵着一匹马,如若不是会动,倒是跟一旁的石狮子差不多。
蒙羡嘿嘿一笑:“我听说你跟江家女郎要去乡下,我特地赶过来护送你吗。”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宜柔啊?”李扶音特别爱戏弄这个比她大的阿兄,她若有所思,“如果是为了我,那应该在李家门口,这么看来,是为了宜柔了!”
“阿拙妹妹,我现在还没正式求亲,你不能乱说,辱了江家女郎的名声。”蒙羡红着脸,还是严肃开口。
‘倒是有长进。’
李扶音感慨一句,她转过身看向一身常服的江宜柔。
“宜柔,你来了!”
“阿拙久等了。”
江宜柔今日一身利落的朱雀鸳鸯纹白绫背子,下身宝花纹降纱裙,头发梳成简单的单螺髻,只用一个梅花小山钗点缀,她向蒙羡行礼问好:“蒙司马安。”
“江家女郎不必多礼。”蒙羡想要上前扶她,又担心唐突佳人,手握成拳,轻咳一声,“我今日刚好有空,可以护送你们。”
江宜柔抬头看他,突然开口:“我在家排行十七。”
蒙羡眼里划过一丝狂喜,他沉声道:“十七娘!”
然后微微转过头,悄悄看了李扶音一眼,低声跟她说悄悄话:“我在家排名第一,刺史大人给我取了一个字,叫什么长清的。
十七娘,我虽然家里人不在了,但是刺史大人说了,等回了长安,就把我认作义子,敬告祖宗的那种,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这呆子!说话声音那么大,还一副害怕阿拙听到的样子!
江宜柔憋笑着点头,对上李扶音同款无语的表情,双双笑开了。
蒙羡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到李扶音调侃的眼光,他站直身子,努力给人一股稳重的气息。
“阿拙,大人说了,我今日负责你们的安全,要是你们伤了一根汗毛,让我做好家法伺候的准备!”
“你跟我说干嘛,跟十七娘说啊!”李扶音瞪他,然后伸手拉江宜柔上马车,“宜柔,我们走,不理这个呆子!”
江宜柔笑着点头,踩着小凳子,顺着她的力道往上走,两人坐在马车上,她笑骂一声:“阿拙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看我未来阿嫂好看。”
“别乱说,没影的事呢。”
李扶音凑近她,悄咪咪道:“我阿娘今日准备上门拜访了。”
“那跟刺史大人的关系还没定下来呢!”
“我不管,在我心里,蒙羡就是我亲阿兄!”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个粗犷热情的声音:“阿拙,你也是我亲妹子!”
李扶音气得掀开帘子,骂他:“蒙长清,女郎聊天的时候你不要偷听,听到了也要当作不知道!”
“好的,阿拙。”
马车里面的江宜柔笑倒在靠背上,等李扶音放下帘子,她眼里的笑意还没消散。
“阿拙,长清小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吗?”
李扶音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她侧过头,只是说:“宜柔想知道的话,你自个找他去。”
“那我不想知道了。”江宜柔按压嘴角,她端正态度,“阿拙,我们今日去哪?”
“去三河县,那里离得近,而且不管是种植业还是纺织业都算发达的,我们改日再去其他地方。”
“好,听你的。”
马车穿越内城和外城,终于来到城门口,今日出城的人不多,一行人很快来到城门口。
“康明,袁伯伯!”
李扶音掀开帘子跟前面的两人打招呼,一身黑色短打的康明骑在马上,握拳问好:“女郎安。”
“你也安。”
李扶音笑眯眯点头,看向一旁的老者,他看着四五十岁,一头斑白的长发,粗布麻衣,看着像是个地道的农民,她问:“袁伯伯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得很,小女郎呢?”
“我也好。”李扶音让江宜柔露出脸,她介绍道,“袁伯伯,这是宜柔,她今日跟我一起去三河县;
宜柔,这是袁伯伯,是江南的司仓,分管食品安全、赋税增收、储备粮库的,这一次出行,可要多多倚靠他呢!”
江宜柔点头问好,马车准备出发,两人放下帘子,因着在路上,也不便行礼,倒是省了寒暄的步骤。
蒙羡刚才去吩咐守卫事宜,现在才骑马过来跟两人问好。
他骑马来到康明和袁禾中间,下巴微抬,炫耀道:“康叔、袁伯,你们看过我未来媳妇没有?”
袁禾斜他:“听说你之前差点把女郎吓跑?”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做了!”蒙羡梗着脖子反驳。
康明叹息一声:“当年大人就让他好好读书,结果呢,直接跑到练武场去,连书都没读几本,若不是大郎君压着他学习了一些军略,现在指不定还是个小小的士兵呢!”
说到李疏阳,蒙羡有些怀念他的小伙伴了,他嘿嘿一笑:“大郎君回京这么久,他娶妻都两年了吧,也不知道小公子像不像他。”
“想知道?”
蒙羡点头。
“等会调回长安再说吧!”康明一脸坏笑。
“康叔!”蒙羡拽紧缰绳,他也笑起来,“要不,你去大人面前跟他求个情,让我去定王殿下麾下,随他打突厥一个有来无回!”
“你安心在江南待着,大人自有主张!”康明警告他,这人胆子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李朝行派人盯着他,说不定早在四年前就跑到塞外了!
安静听他们交谈的袁禾也赞同康明的话,他语重心长:“羡小子,江南这边水匪未除,除了你,暂时没找到可以领兵的将领,你可不能一时冲动啊!”
蒙羡耷拉着脑袋,闷闷点头:“嗯,我知道了。”
马车里的两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江宜柔面上没什么变化,李扶音也就不掺合他们的事,她拿起桌面上的县志,把有关纺织的那部分交到江宜柔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三河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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