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石的母体应该是块巨型矿石。"李砚秋忽然指向星图中央,那里标着"太极宫","二十年前先师在南疆发现的往生镜残片,检测出的矿物质成分,与噬心石极为相似。"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或许当年的血案,根本不是为了夺镜,而是有人想借镜中力量,培育更强大的虫毒。"
沈予乔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图谱上的"十三徽",突然想起在现代图书馆查到的资料:唐代太极宫地下曾有神秘地宫,后因"地脉异动"被封存。她在笔记里画下太极宫平面图,地宫入口的位置,正好与星图中央的水波纹重叠。
"子时三刻,随我进宫。"李砚秋递来一套宦官服饰,腰间玉佩暗纹在暮色中显形,正是星图上的水波纹,"武安昌今晚要向陛下进献‘祥瑞’,所谓祥瑞,怕是装在玉匣里的噬心石。"她转身时,沈予乔看见她后颈新添了道红痕,形状竟与图谱上的线虫幼虫完全一致。
太极宫的夜露沾湿了飞檐,沈予乔跟着李砚秋穿过九曲回廊,袖中账册的边角硌得掌心发疼。前方偏殿传来丝竹声,武安昌的笑声混着玉佩撞击声飘出:"陛下,此石乃臣在南山所得,置于室内可驱邪避灾......"
她躲在廊柱后,看见鎏金托盘上放着拳头大的矿石,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正是现代停尸房监控里,出现在死者床头的发光体。当武安昌掀开玉匣的瞬间,沈予乔突然听见无数细小的爬动声,殿内烛火同时明灭,再亮时,她看见皇帝身侧的宦官们,鼻腔正渗出极细的银丝。
"快!"李砚秋突然拔剑,剑光劈开殿角的排水口,地下水道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沈予乔趁机打翻托盘,矿石滚入排水口的瞬间,她看见石面上浮现出与往生镜残片相同的纹路——原来所谓噬心石,根本就是往生镜的碎片,被虫毒侵蚀后形成的变异载体。
地道内的水没过脚踝,沈予乔举着火折子,看见石壁上刻满虫形咒纹,每隔三尺就嵌着块噬心石,石面倒映着他们扭曲的影子。当行至地道深处,眼前豁然开朗:巨型矿石悬浮在地下湖中央,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每条孔洞里都蠕动着银白色线虫,而矿石核心处,隐约可见半面铜镜的轮廓。
"是往生镜主镜!"李砚秋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指向矿石表面的十三道裂痕,正是星图上"十三徽"的形状,"二十年前镜碎时,主镜沉入地脉,被虫毒侵蚀后分裂成十三块,武安昌一直在收集碎片,用线虫培育傀儡军队。"
沈予乔的笔记从袖中滑落,纸页上的线虫图谱与眼前场景完全重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代死者体内的傀儡核会刻着"十三",为什么每个活傀儡的瞳孔里都映着往生镜的碎片——原来线虫早已成为镜中咒的载体,在古今两个时空编织着相同的毒网。
地道上方突然传来爆炸声,武安昌的怒吼混着线虫的嘶鸣落下:"李偃飞!你以为毁了矿石就能阻止镜中世界?二十年前你父亲就是死在这面镜前!"沈予乔转身,看见火光中走来的武安昌,鼻腔里正爬出成虫,虫身末端竟连着半片镜碎片,映出他眼中跳动的傀儡核光芒。
"动手!"李砚秋将佩剑掷向矿石核心,沈予乔同时甩出解剖刀,刀刃划过镜碎片的瞬间,地下水突然沸腾。她看见无数线虫从矿石中涌出,却在接触到她手腕的木槿胎记时纷纷蜷曲,而李砚秋后颈的红痕,此刻正化作完整的线虫图腾,与矿石上的咒纹共振。
"原来你才是母体。"武安昌的声音突然变得雌雄莫辨,他扯下脸皮,露出底下布满虫纹的脸——正是现代法医科主任的面容,"二十年前你父亲想用镜力消灭虫毒,却让女儿成了活容器,现在你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
沈予乔的指尖被线虫咬伤,鲜血滴入地下湖的瞬间,矿石表面的镜纹突然亮起。她看见无数画面在镜中闪过:现代的自己正在解剖主任的尸体,古代的李砚秋跪在父亲尸前,而在时空裂隙的中央,十二岁的小女孩捧着木槿花,站在破碎的往生镜前,镜中倒映的,正是此刻举着手术刀的自己。
"虫毒图谱的最后一环。"她望着逐渐下沉的矿石,终于在图谱空白处补上最后一笔——当木槿血脉与镜中虫毒融合,线虫将不再是傀儡,而是开启时空之门的钥匙。李砚秋的血顺着伤口流入她的手腕,胎记突然绽放出十二瓣木槿光,而武安昌(主任)在镜光中化作无数线虫,钻进了矿石的裂缝。
地道开始崩塌,沈予乔抓住李砚秋的手冲向出口,怀中的账册突然起火,末页的"十三徽"星图在火中显形为往生镜全图。当她们跌出地道时,太极宫的晨钟刚刚敲响,而武安侯府方向,正腾起遮天蔽日的银白虫雾,每只虫身上都映着镜中世界的倒影。
"图谱完成了。"沈予乔看着袖口被虫毒灼伤的痕迹,那里正浮现出与星图相同的水波纹,"线虫既是毒,也是镜的钥匙,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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