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湖底传来的震颤尚未平息,祭坛四周的雾气突然诡异地凝滞。叶凡秋周身环绕的净化之光与神器符文产生共鸣,在虚空中勾勒出古老星图。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落,在灼烧的肌肤上蒸腾出缕缕白烟。当他将最后一缕黑暗灵力引入星图核心时,陆明远腰间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铃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那是由陨铁与上古妖兽精血炼制的预警法器,此刻竟濒临碎裂。
"小心!有敌袭!"老人话音未落,十二道黑袍身影自浓雾中浮现。为首的法师戴着镶嵌猩红宝石的骷髅面具,每颗宝石都嵌在真实的眼窝位置,暗红液体顺着缝隙缓缓流淌。他袖口垂落的骨链由数百节指骨串成,拖曳在青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所过之处留下深褐色的腐蚀痕迹。随着他抬手轻挥,空气顿时扭曲成漩涡状,无数黑色符文如蝌蚪般游弋而出,在众人头顶编织成密不透风的囚笼。符文表面泛着湿润的光泽,仔细看去,竟是由无数细小的虫豸蠕动组成。
苏瑶玉笛横挡在胸前,笛身流转的冰蓝色光芒突然黯淡。她敏锐地发现,这些符文正在吞噬空气中的灵气,连她吹出的音波都在触及符文的瞬间被染成黑色。更诡异的是,被染黑的音波竟调转方向,朝着她咽喉袭来。张猛暴喝着挥动战斧,却见斧刃劈出的金色罡气撞上符文后,竟诡异地倒卷而回,在他胸口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伤口处瞬间泛起青紫,仿佛被毒蛇咬中。
"不愧是幽冥教的'噬灵囚牢'。"陆明远的声音发颤,苍老的手指抚过古籍上残缺的记载,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带血的鳞片,"此阵专吸修士灵力,一旦被困......"他的话被黑袍法师的冷笑打断。骷髅面具下传来空洞的声响,像是指甲刮擦陶瓮:"老东西,记性倒不错。不过今日,你们谁也别想带着神器离开。"随着话音落下,法师袖口的骨链突然活过来般窜出,尖端化作蛇头模样,朝着陆明远的脖颈咬去。
十二道黑袍同时结印,祭坛四周的雾气化作黑色火蛇。这些火蛇每一条都有碗口粗细,鳞片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所过之处,青石表面滋滋作响地融化成铁水,蒸腾起的白烟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苏瑶脚尖轻点,施展"踏雪无痕"身法跃上半空,玉笛吹奏《寒霜曲》。无数冰晶自笛孔倾泻而下,却在触及黑火的刹那蒸腾成白雾,反而助长了火焰的威势。火焰中隐隐浮现出扭曲的人脸,发出孩童般的嬉笑。
叶凡秋掌心的神器突然剧烈震颤,符文光芒明灭不定。他能清晰感受到神器内部的封印正在与净化之力激烈对抗,每一次灵力的注入都像是将手臂伸进沸腾的油锅。此时扑面而来的毒雾已让他的喉咙泛起铁锈味,鼻腔火辣辣地刺痛。关键时刻,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精血在空中凝成古老的"镇"字,左手迅速结出九道灵印:"灵虚壁垒?坚不可摧!"璀璨的金色光盾从地面升起,盾面上流转着星辰纹路,将众人笼罩其中。
黑火与毒雾撞上光盾,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光盾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如同暴风雨中的湖面。黑袍法师见状,骷髅面具下的双眼闪过阴鸷光芒。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十二名黑袍修士立刻变换阵型。原本各自为战的攻击突然变得有序,黑火与毒雾交织成八卦阵图,每一次冲击都精准地落在光盾的薄弱处。张猛的战斧不断劈砍着逼近的黑影,斧刃上的光芒却越来越黯淡,斧柄处渗出的汗水与血水混合,顺着纹路滑落;苏瑶的笛声也逐渐变得紊乱,额角的汗珠滴落在玉笛上,瞬间蒸发成白烟,笛身的裂痕中甚至渗出细小的血丝。
陆明远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旧伤。伤口处青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那是二十年前幽冥教秘术留下的诅咒。他颤抖着掏出最后一枚玉简,玉简表面刻着古朴的"破"字:"这是宗门最后的'破魔符',但只能维持一息......"话未说完,一枚黑色火球突破光盾缝隙,将玉简击成齑粉。老人踉跄着后退,嘴角溢出黑血,眼底却闪过决然的光芒——他悄悄将一枚刻满符文的铜片按在祭坛凹槽中。
叶凡秋的情况最为危急。持续维持灵虚壁垒让他的灵力几近枯竭,神器在识海中疯狂吸收剩余力量,导致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他突然发现,黑袍法师始终站在阵眼位置,却并未全力攻击,反而在不断引导其他修士调整阵型。更诡异的是,那些被摧毁的黑火与毒雾,在消散后竟化作细小符文,融入囚笼的墙壁。每一道符文都像是在为大阵注入生命力,囚笼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众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他们在蓄力!"叶凡秋突然大喊,声音中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这些攻击都是为了强化囚笼!"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血红色的光柱。十二名黑袍修士同时仰起头,张开嘴巴吞下光柱,他们的身体开始膨胀变形,皮肤下浮现出扭曲的黑色脉络。为首的法师发出畅快的大笑,骷髅面具上的红宝石迸发出妖异的光芒:"没错!等'血祭魔阵'完成,你们的灵力、灵魂,连同神器,都将成为献给大人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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