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斳还没说什么,梁夜先放下了手里的话本,也皱了皱眉:“削藩难度太大了,你现在动不了。”
“动不了也得动。”
吴昕脸色阴沉:“每年养藩王的支出到了一千四百万两,有这钱我干点儿什么不好!”
“会乱。”
梁夜原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悠闲自在。
此刻他坐直了身子,背脊离开椅背,双腿微分,将手放在膝盖上,仿佛是在军中议事:“据我所知,有几个大藩王,手中兵马不少,俨然是土皇帝。你想动他们,做好打仗的准备了吗?”
吴昕瞬间蔫了:“没钱。”
“呵。”
梁夜又把搁下的话本拿起来了:“这样,钱和人我都出,你肉偿。”
侯斳:“?”
钟毅:“?”
吴昕:“……”
不是,他家哥哥一贯内敛害羞,这怎么突然疯了?
吴昕哪里知道,梁夜此刻的情绪其实算不得稳定,甚至有些暴躁。
只是因为长期半死不活惯了,他懒得发脾气。
不过,不发脾气,不代表他不能通过别的方式宣誓主权。
面对着曾经试图上门提亲的侯斳,梁夜恶向胆边生,荤话张口就来,说完人就后悔了。
妈的!
这里不仅有侯斳,还有钟良的弟弟钟毅啊!
他的脸不要了。
可惜,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梁夜只能把目光埋在书里,装作自己毫不在意。
只能说,有的人活着,实际上已经埋了。
至少梁夜如今已经安详入土一大半了。
看梁夜面无表情的开始倒看绘本,吴昕叹了口气,把话接了过去:“那,本王却之不恭,多谢沉阁美意。”
侯斳:“……”
钟毅:“……”
他俩,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坐着,应该在桌子底下趴着啊?
俩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懵:“王爷,镇北王……”
他们是不是,先回避啊?
吴昕不等两人再说话,把话题拉了回来:“侯尚书,需要多少银子?”
若是往常,侯斳定要虚报一些。
可如今的事情着实太大,由不得他弄虚作假。
或者说,这个数额若是弄虚作假,查出来足够他九族灭四对半。
侯斳颤抖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封折子,小心翼翼地递给吴昕:“王爷,这里面,科举费用最低,只要白银30万两即可。”
“晋州府要工程款300万两,但是地方要银子,那都是翻番儿地虚报,臣也让人算过,工程款纹银百万足矣,后撤百姓、囤积药材粮草,所需银两也不会超过百万,最多二百万两白银也就够了。”
“至于……”
侯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昕打断了:“救灾银不能减。栾钰是一头饿狼,不喂饱了是要吃人的。”
“可王爷,晋州就给三百万,冀州怎么办?”
侯斳人有些懵了。
王爷给晋州这么大方,是准备让冀州去晋州要钱吗?
栾钰的确是头饿狼,进了他嘴里的肉,怎么可能被山庸那条老狗抢到啊。
“冀州位置靠后,都是晋州首当其害,冀州按照你的测算,给二百万。”
吴昕当场拍板。
梁夜皱了皱眉,觉得吴昕这个决定有些莽撞。
历次救灾,纹银三百万已是极限,他如今预防就要拨出五百万,那万一洪灾真起来了,又要怎么办?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只听吴昕接着道:“救灾款就交给迟徊负责,按照灾区需求逐次拨放。”
哦,孩子没被那一千八百万纹银给高兴傻了。
于是梁夜继续开始看书。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书又拿反了。
梁夜抬头看了一眼侯斳和钟毅,很认真的开始考虑,自己如果现在把书倒过来,会不会被发现,丢不丢人。
想了想,他决定放弃,把书合上,随手一扔:“不必那么多,我可以给河水两岸两郡四州二十余县提供粮食二十万石,常用药材一百车,医者百人,其中医者费用皆有镇北王府负担。”
吴昕:“?”
他这是嫁了个什么绝世富豪啊?
一时间,三个人看着梁夜的眼神,都像是在看闪闪发光的财神爷。
梁夜:“……”
“药材,没有太多,只是些灾后常用的明矾、薄荷、茯苓、荷叶、藿香……”
“名贵药材不要想,没有。”
他又抓起被自己丢开的话本,这次留心看了一眼倒正,才重新打开。
“很够了,很够了。”
侯斳连连点头:“有这些就能保证灾民活下来了,救灾银两可以全部拿来兴修水利,防患未然。”
镇北王可真是救灾救难的活菩萨,怪不得闺女就看他好呢,闺女眼光真好。
侯斳忍不住在心底夸自家闺女,接着又犯难了。
这眼光也太好了啊,以后可怎么找夫君?
整个诸夏,再也没有能够比镇北王和摄政王更好地男儿了。
老父亲这颗拳拳之心哟。
“兴修水利,加上路损仓损,也不需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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