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冰镯。
白鹭洲瘫在软榻上,一脸生无可恋。
“少爷,该就寝了。”
春眠推门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您这是怎的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心累。”
白鹭洲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道:“春眠,明天多买些糖果糕点蜜饯回来。”
“少爷平时可不会吃这么多甜食呀。”
“莫非是要去送给郡主娘娘?”春眠一副你懂的表情。
“…喂猪”
某鱼:“?”
春眠抿嘴憋笑,轻手轻脚地剪了烛花。
跃动的火苗将白鹭洲生无可恋的侧影投在窗纱上,像只被抢了松果的松鼠。
“奴婢明早就去西市。”春眠故意晃了晃腰间叮当作响的荷包。
“听说新开了家南诏糖铺,有种会爆浆~的荔枝冻...”
软榻上瘫着的人影瞬间支棱起来。
“买!全买!”
烛火熄灭的刹那,冰镯泛起微不可察的蓝光。
一缕微弱寒气顺着锦被爬上枕畔,又转弯溜向床底,悄悄卷走了白鹭洲藏在床底箱子里的某样东西...
清晨。
梧桐院——
云霄坐在梳妆台前,睡眼惺忪地盯着铜镜,镜中人发丝微乱难掩绝世容颜。
“娘娘,该用早膳了。”
幽璃端着白玉碗进来,碗里是热气腾腾的莲子粥。
云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没有理会。
幽璃早已习惯,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减...肥...”
幽璃:“......”
她默默退下只是心中疑惑。
“娘娘最近这是怎么了?您都要减肥,叫我们怎么活?”
…
白鹭小院——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白鹭洲脸上烙下道道金痕。
他抱着锦被蜷成虾米,头顶不知道为何有根冰丝呆毛倔强地支棱着,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少爷!太阳晒屁股啦!”
春眠"哐当"把铜盆砸在案几上,说道:“您昨晚不是说要去青云宗分堂开窍吗?”
白鹭洲猛地弹起,冰丝呆毛"啪"地甩断床柱上:“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三刻!”
春眠抖开绣着金线的修炼服,笑道:“现在青云宗开窍堂的队估计都排到几里开外了吧。”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白鹭洲吓得连忙爬起来洗漱。
“奴婢看您睡得香甜不忍叫您。”春眠掩嘴轻笑。
晨雾未散,白鹭洲疾步穿行在青石长街,檐角风铃轻晃,惊起几只衔着朝露的玄鸟。
“听说了吗?郡主娘娘要大婚了!”
“可不是!嫁的竟是白家那个废物庶子...”
街边茶肆飘来的闲言碎语混着茶香,被白鹭洲疾行的衣袂搅碎。
路过一个地上写着卖身葬父,衣衫褴褛正在跪地磕头的乞丐时。
随手将一枚玉佩和几块还没来得及吃的糕点扔进乞丐碗里后潇洒离去。
衣角间的金线与一缕缕晨光交织在一起,在晨雾中拖出一道细碎的流光。
城北——
青云宗北境分堂巍峨如巨兽匍匐,九重飞檐上蹲着青铜镇山兽,兽瞳嵌着摄魂珠,流转着窥探灵魂的幽光。
白鹭洲刚踏过绘有太极阴阳鱼的门槛,便见开窍堂前乌泱泱挤满了人。
三岁稚童被父母托举过顶,腕间缠着灵器红绳。
锦衣少年手持折扇故作潇洒,腰间却挂着七八个醉春楼的香囊。
最扎眼的是个襁褓婴儿,被乳母抱着坐在青玉蒲团上,口中还含着块雕满符文的养魂玉。
今日,正是每月一度的开窍日,整个开窍堂热闹无比。
一大早,便有不少世家的年轻公子小姐们,在家人的悉心陪同下纷至沓来。
其中,大多都是些年仅六七岁,甚至三四岁的孩童。
除了世家子弟,还有许多从其他城镇远道而来的平民百姓,只为了能在这里一探自己是否拥有仙缘。
毕竟,对于普通人家而言,若能出一个可修炼之人,那便如同握住了改变家族命运的钥匙,足以振兴整个家族。
白鹭洲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放眼望去,皆是朝气蓬勃的少年孩童,像他这般已然成年的,竟找不出第二个。
修炼一事向来是越早开始越好。
传闻中,一些底蕴深厚的修炼世家,甚至在孩童尚在母胎之中时,便以珍贵无比的天地灵药精心喂养。
如此一来,孩子出生后的天赋堪称妖孽,起步便远超常人。
白鹭洲知道,这原主其实也曾在这开窍堂开启过灵窍,但却仅仅开得了一窍。
那白锦程开了五窍,他哥更是开出六窍早早便被大宗门长老收了去,多年未曾回来了。
这世间所有生灵至少都能开出一窍,因为这一窍乃是世间灵魂投胎时身体的对外的天窗,如若没有这一窍,魂魄便无法进入胚胎,那便是死胎。
白鹭洲此前也对这个世界独特的修炼体系做过一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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