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疗养院废墟上,激起层层泥浆。顾霆琛跪在满地狼藉中,膝盖陷进潮湿的泥土里,仿佛要与这片荒芜融为一体。他颤抖的手指抚过染血的U盘残片,金属边缘还嵌着细小的皮肤组织,暗红的血迹在雨水冲刷下,像极了林若曦倔强的眼神。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的声响刺破雨幕,而他耳中只回荡着林若曦那句"被你二叔亲手推下海",父亲临终前的忏悔突然变得清晰——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叹息,藏着如此沉重的真相。
"顾总!"徐特助举着平板电脑冲进雨幕,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不断滴落,打湿了屏幕。平板电脑上,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正在循环播放,画面虽有些模糊,但顾天翊与顾父交谈的场景清晰可见,"这段视频已经在全网疯传,舆论彻底失控了!顾氏集团的股票开盘即跌停,董事会要求您立刻出面解释!"
顾霆琛猛地攥碎U盘,锋利的金属碎片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泥地上晕开一朵朵妖异的红花。"让董事会等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模糊的弹孔,突然冲向建筑底层,黑色皮鞋踏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水。
潮湿的地下室里,霉味扑面而来。顾霆琛打开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在发霉的地砖上。两道长长的血痕蜿蜒向前,尽头的通风管道口残留着布料碎片——是林若曦裙摆的蕾丝,边缘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那布料,仿佛能感受到她当时的恐惧与绝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与林若曦相处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她倔强的反抗、脆弱的泪水,还有得知怀孕时眼中的警惕与防备,此刻都化作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与此同时,城郊地下医院的无影灯下,惨白的光线笼罩着整个手术室。池司恪浑身是血地守在手术台旁,黑色衬衫早已被鲜血浸透,黏在身上,勾勒出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林若曦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如纸,腹部被划开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老医生戴着满是裂口的橡胶手套,镊子夹着胎盘的手不住颤抖:"胎位完全倒转,双胞胎脐带缠绕,必须保住一个!"
"两个都要!"池司恪突然按住妹妹的手,掌心的胎记与她虎口处的印记重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注入她的身体,"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掉进冰湖,是我把你捞上来的。这次也一样,相信哥哥..."他的声音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看着心电监护仪剧烈波动的曲线,突然扯开衬衫。
"你疯了?"老医生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担忧,"输血需要配型!"
"我们是亲兄妹!"池司恪将针头扎进静脉,动作干脆而果断。温热的鲜血顺着导管流入林若曦体内,他的眼前浮现出顾天翊银质面具下的狞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公海的那三枪,他至今记得子弹穿透皮肉的灼热,记得海水灌入伤口的冰冷,"二十年前父亲抱着你冲进火海,我却连你的手都没抓住...这次就算死,也要护你们周全!"
而在顾氏集团顶层,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顾天翊摘下变形的银质面具,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看着电视里沸腾的舆论,那些关于二十年前阴谋的报道和网友的声讨,嘴角勾起冷笑。秘书抱着文件匆匆而入,额头上满是汗水:"董事长,警方要求协助调查二十年前的案件,董事会也提议罢免顾霆琛的职务..."
"让他们闹。"顾天翊转动着翡翠扳指,玻璃窗外暴雨如注,雨水拍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阴鸷与狠厉,仿佛一只蛰伏的猛兽,"去联系暗影组织,告诉他们,该清理那些知道太多的人了。"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里年幼的顾霆琛笑得天真无邪,而站在他身后的自己,眼神早已爬满阴鸷,暗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
深夜,顾霆琛的私人实验室蓝光闪烁。精密的仪器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芒,营造出一种神秘而紧张的氛围。他将U盘残片放在显微镜下,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屏。放大百倍的金属纹路里,赫然显现出顾氏集团的机密编码。"原来如此..."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他抓起电话,声音急促而低沉:"子谦,立刻查1998年3月15日所有进出港口的记录,尤其是顾氏名下的货轮!"
电话那头传来陆子谦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担忧:"霆琛,霍家老爷子想见你。他说...掌握着能颠覆一切的证据。"
暴雨中的霍家老宅,古老的建筑在风雨中显得更加庄严肃穆。红木书房弥漫着沉香气息,袅袅烟雾在空气中飘散。霍老爷子转动着轮椅,枯槁的手指抚过泛黄的日记,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当年池正勋找到我,说顾天翊在秘密研制违禁药物,准备用池氏的货轮运出境外。他想阻止,却惨遭灭口..."他咳嗽着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年轻的顾父与池正勋举着酒杯,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背后的背景是顾氏码头,"顾霆琛,你父亲不是帮凶。"霍老爷子将照片推过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他是想赎罪。当年那场船难,他本有机会逃生,却选择回去救困在货舱的池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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