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金属地面冰冷刺骨,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林宇、苏瑶和阿丽挤过那道狭窄的金属缝隙,跌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身后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有规律的嗡鸣,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缓慢而持续地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金属锈蚀、彻骨寒霜和令人不安的化学物质的混合气味,吸入肺中,如同刀割。
他们站在这片巨大空间的边缘,黑暗吞噬了视线的远端,只有近处以及那些耸立的庞然大物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这些装置巨大而笨重,形状各异,有些像巨大的立式棺椁,有些像覆盖着厚重装甲的圆筒,无一例外地,它们表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泛着银光的霜层,即使是微弱的光线照射上去,也被折射得模糊不清。
放眼望去,这样的装置,排成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列,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左边一排,右边一排,中间隔着宽阔的通道。它们整齐得如同士兵列队,但其内部蕴藏的未知恐怖,却远非任何军队可比。这里的寂静并非虚无,而是被那种低沉的嗡鸣声充满,那声音仿佛直接作用于耳膜,又像是从骨骼深处传来,让人心生烦躁与压抑。
苏瑶紧紧抱着阿丽,脸色苍白得可怕。她举着照明设备的手微微颤抖,光柱在那些霜冻的巨物上跳跃,更添了几分诡异。“这里是……是什么地方?”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眼前景象的规模和性质,完全超出了她最糟糕的预想。
林宇的目光在这片冰冷、静止的“森林”中扫过,眼神深邃而凝重。他感受着空气中那股令人不安的气味,听着那均匀得像某种生命体脉搏的嗡鸣声。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远比之前的核心实验室更危险,更接近“暗影计划”的核心秘密。那些装置里沉睡的“产物”,才是他们真正想要创造或控制的东西。
“低温储存……或者说,是生物冷冻库。”林宇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寒意。他想到了阿丽之前对“冰冷的线”的描述,想到了核心实验室里的巨型怪物。如果那个怪物是从这里出来的,那么这里的成百上千个装置里,又存放着怎样的存在?
阿丽在苏瑶怀里颤抖得更厉害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更深层的、来自灵魂的恐惧。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些幽蓝色的巨物。“线……很多线……”她喃喃地说,“很硬……很冷……它们……不动……”她的声音很弱,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悲伤。
“不动?”林宇蹲下身,轻声问她,“你是说,它们死了吗?”
阿丽摇了摇头,小小的眉头紧皱,仿佛在努力理解自己感受到的东西。“不是死……是……是睡着了……很深很深的睡……线在……但是不亮……也不动……像……像被冻住了……”
像被冻住了……林宇的心猛地一沉。阿丽的感知能够“看到”生命或能量流动的“线”。在核心实验室,那些线是混乱、纠缠、扭曲的,甚至是攻击性的。但在这里,她感受到的却是静止、冰冷、没有活力的线。这意味着这些装置里的生物体,正处于一种被极度压制或休眠的状态。这比简单的死亡更可怕。它们只是暂时停止了活动,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
苏瑶听着阿丽的话,看着那些幽蓝色光芒中隐约可见的扭曲轮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成百上千个……“产物”?它们是什么?为了什么被制造出来?又将去往何方?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苏瑶声音颤抖地说,“这里太危险了。”
“我知道,”林宇站起身,“但我们也不能原路返回。核心实验室现在是一片混乱,血刃和怪物在那里厮杀。我们必须在这里找到一条出路,或者……找到能解释这一切的东西。”
他决定先对附近的装置进行初步探查。他们必须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那些装置里到底是什么。
“小心,别发出声音。”林宇低声嘱咐。在这个空旷寂静的空间里,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最近一排装置旁的通道移动。脚下的金属地面光滑平整,但在如此极端的低温下,任何摩擦声都显得异常刺耳。每走一步,回声都久久不散,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林宇走向最近的一个装置,它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仿佛千年寒冰形成的霜层,透过霜层和幽蓝色的光芒,能模糊地看到内部沉浸在某种粘稠液体中的巨大生物体。那生物体的形态介于人类与某种未知生物之间,肢体扭曲,皮肤布满了令人费解的纹路和凸起。仅仅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和恐惧。
在装置的侧面,嵌着一块金属铭牌。林宇掏出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用微弱的光束照射过去。铭牌上的文字和符号大部分是某种加密的代号,但有几行是他们能够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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