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不死的!‘’刘玉芝叉着腰,赤红着眼睛指着荷花破口大骂,‘’你是谁呀!赶紧给我滚开,她又指着王秀梅骂道:‘’我儿子海涛就是为了这个小贱人死的,今天我就为我儿子报仇!‘’说完,她就梗着脖子往前冲。
院子里的尘土被骤然掀起,刘玉芝攥着枯柴似的拳头,眼里烧着两团火,直扑王秀梅:‘’你这个丧门星!还我海涛的命来!‘’她花白的头发随着冲势炸开,像一蓬愤怒的乱草。
荷花早已把儿媳妇护在身后,自己迎上去,指甲在刘玉芝胳膊上挠出几道红痕:‘’你这个疯婆子!你那个儿子就是该死!你还敢来我家找秀梅?‘’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瞬间扭作一团,佝偻的脊背在推搡中剧烈起伏,嘴里的咒骂混着粗气喷出来,一个喊‘’杀人偿命‘’,一个喊‘’死有余辜‘’。
她们互相揪住对方的衣襟,脚底踉跄着在泥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印子,银丝般的头发被扯的乱七八糟。荷花一口咬在刘玉芝的手腕上,疼的刘玉芝尖叫着抬脚去踹,却被荷花死死抱住腿,两人‘’咕咚‘’一声摔在地上,依旧滚来滚去的撕扯,浑浊的眼泪混着唾沫星子,把这些年的恩怨都撒在这场混战里。
‘’住手!‘’王双喜猛地从屋里跨步出来,一声怒喝喝震得人耳朵发嗡。他指着张长江的鼻子,气的手都在抖:‘’张长江,我正打算去山东找你算账呢!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跟我女儿早就一刀两断了,前些日子竟然跑到这来,逼着秀梅跟的重归于好,不然就掐死我那小外孙……你怎么养出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
他的目光刷地扫的刚被王建国拽开的刘玉芝,声音又大了几分:‘’还有你!多大岁数了?年轻的时候,那股子泼妇劲就不能收收?别以为旁人怕你,我王双喜可不吃这一套!
他往前逼近两步,指着一旁还在抽噎的王秀梅:‘’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女儿动手?当这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唾沫星的随着怒斥溅在地上,‘’今天你们要是好好说事,我能听两句,敢再撒泼耍赖,我现在就掏手机报警——到时候让派出所的人来,看是把你们俩都带走,还是留一个在这丢人现眼。‘’
张长江偷瞥了老伴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不光自己被王双喜那股子气势镇住了了,就连家里这头平日说一不二的母老虎,此刻也耷拉着脑袋没了声息。
他太了解这位邻居了,王双喜家日过的紧巴,三间土坯房风雨飘摇,可这人骨头硬的像山里的石头,一身正气没处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让村里乡亲们既敬他又怵他,远远望见都得绕着走。
王双喜从不是挑事的人,可真要遇上事,他偏敢往自己肩上扛。村里谁家被混混堵门敲诈,第一个想到的准是找他出头,就连自己这个村主任都挠头的难缠事,到他手里总能掰开揉碎了理顺。最让人怵的就是打架的狠劲,那是真敢豁出命去。张长江还记得,早些年邻村两个无赖找上门撒野,亲兄弟俩手持木棍气势汹汹,结果被王双喜赤手空拳打得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久而久之,别说普通村民,就连他这个村主任,在王双喜面前也得矮三分,心里头总有点发怵。
可张长江夫妻俩今天是揣着铁打的主意来的,他们就是要弄明白,儿子海涛到底为啥会被李阳那小子死手砍了,更重要的是,得见见那个素眉谋面的孙女,把孩子带回老家去抚养。
张长江心头那点发怵早被压在底气下头,脸上反倒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他往前挪了半步,对着王双喜拱了拱拳:‘’双喜,我们老两口今儿来,就是想问一句——你那姑爷李阳,为啥非要置我家海涛于死地?‘’
‘’为啥?‘’王双喜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笑,胸腔里的火气顺着喉管往上冒,‘’他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砸在张长江夫妻脸上,末了猛的一拍大腿,指张长江的鼻子厉声呵斥:‘’你张长江还是个村主任呢!怎么养出那么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差点把我们家搅的家破人亡——你怎么还有脸来我家兴师问罪?‘’
唾沫星子溅在张长江脸上,王双喜的声音像裹着霜,他一字一顿道,‘’我看你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活着也给咱们山东人丢尽脸面!‘’
王双喜这番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张长江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脚下裂开条缝好钻进去。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竟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拿孩子当筹码威胁王秀梅,甚至还想那不轨之事,也难怪李阳赶回来会红了眼下死手。
这才惊觉今天找上门有多唐突,我心里那点不甘又像野草似的冒了头。张长江喉头动了动,没敢做声,只悄悄用眼角余光往刘玉芝那边溜达,想看看老伴会不会再出些动静。
此刻刘玉芝也清楚是自己理亏,但瞅着丈天那副窝囊样,心里暗骂一声‘’没出声的东西‘’。正憋着气,眼角瞥见孙金凤领着个女孩,那眉眼间竟隐隐有儿子海涛的影子,她心头一动:这孩子,八成就是儿子跟王秀梅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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