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吗?”他低声问。
陈啸林看着姜山被扶进仓库,又看了看远处的汽艇,最终摇了摇头:“算了。人回来就好。”
汽艇上,佐藤美穗看着“樱花号”驶入己方港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对通讯兵说:“通知神墓大人,‘龙气宿主’暂时被他们救走了,但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踪符……跑不了的。”
江风依旧吹着,码头暂时恢复了平静。姜山回来了,军舰没了,可没人知道,一场更隐秘的追踪,才刚刚开始。
姜山被抬回码头时,所有人都以为他熬不过今晚。三道枪伤深可见骨,后背的肉翻卷着,血把担架都浸透了,嘴唇白得像纸,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沈清辞抱着他的头,眼泪掉在他脸上,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可谁也没料到,第二天一早,小顺子去换绷带时,突然尖叫起来:“山哥醒了!他……他在动!”
众人涌过去,只见姜山正皱着眉想坐起来,后背的伤口虽然还红,但外翻的肉居然开始往里收,渗血也少了很多。沈清辞伸手探他的额头,烧居然退了。
“这……这恢复速度也太惊人了吧?”陈啸林叼着的烟掉在地上,他见过身中一枪就没了的弟兄,从没见过中了三枪还能这么快醒过来的。
黑虎帮老大凑过去看了看伤口,咋舌道:“这伤口处理得……比洋大夫还讲究啊,连发炎的地方都清理干净了,不像咱们随便用烧酒冲的。”
这话提醒了沈清辞,她轻轻揭开绷带,指着伤口边缘整齐的缝合线:“你们看,这是用细针缝的,咱们的弟兄没人会这手艺。”
“难道是……”野玫瑰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押姜山出来的日军里,有个军医模样的人,手里提着个药箱,当时没在意……”
正说着,去炮阵地附近打探的弟兄跑回来,喘着气道:“山哥……山哥身上的子弹,是佐藤美穗让人取出来的!”
众人哗然。
“那个疯女人没杀他就算了,还给他治伤?”黑虎帮老大眼睛瞪得像铜铃,“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听日军哨兵闲聊,说佐藤少佐下令,必须让姜山活着,用了最好的消炎药,连缝合针线都是从东京空运来的。”弟兄咽了口唾沫,“还说……这是神墓大人的意思,要‘好好养着’。”
陈啸林摸着下巴,突然明白了什么:“那女人不是心善,是想从山哥身上捞好处!之前就听说他们在找什么‘龙气’,八成是盯上山哥了。”
姜山这时已经能说话了,声音还有点哑:“不管她想干什么……子弹取出来了,就是好事。”他试着动了动胳膊,虽然疼,但力气在一点点回来,“这恢复速度……我也觉得奇怪,好像身上有股劲在推着……”
他想起昏迷中,似乎有股暖流在伤口处打转,把那些钻心的疼一点点压下去,像小时候奶奶给他敷的草药,却比那厉害百倍。
“管他什么劲,能活下来就是福气!”沈清辞按住他想乱动的手,眼眶红红的,“你给我老实躺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玉姐端来熬好的米汤,一勺一勺喂他:“佐藤美穗敢打你的主意,等你好了,咱们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姜山喝着米汤,看着身边围着的人——陈啸林在骂骂咧咧地安排防务,黑虎帮老大在跟野玫瑰拌嘴,小顺子在偷偷给伤口换药,沈清辞和玉姐一左一右守着他……心里那股暖流似乎更旺了。
他不知道佐藤美穗打的什么算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但他清楚,只要活着,就能再跟日本人干一场。
“陈先生,”姜山看向陈啸林,“军舰那边……”
“放心,”陈啸林摆摆手,“让老赵他们故意放慢速度,修修停停,那艘破船现在是咱们的筹码,她要是敢动你,咱们就把它炸得连螺丝都不剩!”
姜山点点头,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次梦里没有硝烟,只有码头的灯火和家人的笑脸。
而炮阵地指挥部里,佐藤美穗正对着神墓大人的电报皱眉。上面只有一行字:“龙气初醒,需以活人养之,不可伤其根本。”她看着窗外码头的方向,想起姜山那惊人的恢复力,突然觉得,神墓大人的话或许是真的。
这场围绕着一个男人的较量,从明刀明枪,变成了更隐秘的拉扯——一方想“养”着他,一方想护着他,而身处漩涡中心的姜山,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将把所有人都卷向更未知的未来。
但此刻的码头,没人管什么秘密。他们只知道,姜山活下来了,而且好得飞快,这就比什么都强。连最悲观的老赵都笑着说:“看来阎王爷也不敢收咱们山哥,还得留着他打鬼子呢!”
码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连江风都带着股肃杀的寒意。放哨的弟兄从了望塔上滚下来,嗓子都喊劈了:“来了!好多鬼子!是精锐部队,最少三个联队!”
众人扒着掩体往外看,只见远处的公路上,黑压压的日军像潮水般涌来,装甲车在前面开路,履带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士兵们端着步枪,步伐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成一片冷光——那是日军最精锐的近卫师团,据说从东京调过来的,每个人都经历过严丛林战林战训练,是专门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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