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那天,他被绑在码头的起重机上,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日军,有汉奸,也有偷偷来看的青帮弟兄。寒风把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他身上的伤口冻得发紫,却依旧梗着脖子,像棵没被压垮的老槐树。
佐藤健一最后问他:“真不后悔?”
陈啸林笑了,笑得苍凉又痛快:“老子活了五十年,没对不起祖宗,没对不起弟兄,值了!倒是你们这些强盗,占我土地,杀我同胞,早晚有一天,得把血债给老子们还回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黄浦江的方向喊:“弟兄们,别学我硬扛,能跑的跑,能藏的藏,留着命,等咱们的人打回来——”
枪声响起时,他的头还朝着外滩的方向,像是在看那些曾经属于他的码头、仓库,看那些在战火里挣扎的同胞。
他的尸首被挂在码头的电线杆上,挂了三天三夜,风吹日晒,面目全非。路过的中国人都低着头,没人敢多看,可眼里的泪都在打转。有个老码头工趁夜里偷偷给尸首盖上了件破棉袄,第二天就被日军活活打死在电线杆下。
但没人知道,陈啸林在被抓前,已经把最后一批军火藏进了租界的地窖,只留给接头人一句暗语:“关帝庙的香,该换了。”
那把他用了半辈子的驳壳枪,被一个小徒弟藏了起来,枪托上刻着的“义”字,在后来的日子里,成了很多人活下去的念想。
上海滩的青帮,随着陈啸林的死,彻底散了。但总有人记得,那年冬天,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在码头的寒风里,喊出了比枪炮还响的话——
宁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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