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潜入了囤积粮草的官仓。这一次,他没有放走粮食,而是引地脉之气将粮仓与灾民聚集的山谷相连——官仓里的粮食会自动“流”向山谷,但每流一粒粮,贪官污吏的家产便会凭空消失一分。不到一月,关中的贪官们家家徒四壁,而灾民却得了救命的粮草,人人都说这是“天谴”,是“土地在主持公道”。
他的行动惊动了朝堂。有人骂他是“妖侠”,要悬赏捉拿;也有人暗中称快,说他是“替天行道”。石禾不管这些,他的断刀所指,皆是那些扭曲规则的根源:强征民夫的将军府被地脉掀了地基,草菅人命的县衙被阵术困成孤岛,连那位坐在宫殿里发号施令的大王,也夜夜被地脉引来的阴风吹得心神不宁。
“我不想打仗,不想杀人。”石禾站在咸阳城外的山岗上,看着城中乱作一团,断刀在夕阳下泛着决绝的光,“我只想让种地的人能安稳收粮,让归家的人能见到亲人,让流血换来的功劳不再是绢布上的空话——这才是该有的规则。”
他开始联络那些和他一样的人:伤残的老兵、逃难的农夫、被贪官迫害的义士。他教他们辨识最基础的地脉流转,教他们用简单的阵术保护自己。这些曾被世道欺压的人,如今成了改变规则的火种,他们像田埂上的粟苗,看似柔弱,却能在石缝中扎根生长。
老黑衣人找到他时,见他正对着地图标注天下的地脉节点,断刀旁摆着那半粒染血的粟种。“你这是在逆天改命。”老黑衣人叹息。
“不是逆天。”石禾抬头,眼神里没有了当年的温情,却多了从未有过的坚定,“是顺天。天让万物生长,不是让强者掠夺;地让五谷丰登,不是让贪官独享。我只是在把歪了的规则,掰回它该有的样子。”
他将断刀重重拍在地图上,刀尖指着咸阳宫:“这里是天下的‘阳脉’所在,也是规则最乱的地方。阿杏用命告诉我,退让换不来安稳,只有把这腐朽的根挖掉,新的规则才能长出来——就像种地,要先除尽杂草,才能播下新种。”
风从山岗吹过,带着远方田埂的气息。石禾握紧断刀,转身走向人群。他知道前路比战场更凶险,比地脉阵更难测,但他别无选择。这个世道欠了他太多,欠了像阿杏一样的普通人太多,他要用这把断刀,用从田埂上学来的道理,一点一点改过来。
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独行的独臂侠,世间多了一股掀动规则的力量。他们的武器不是刀剑,是地脉,是民心,是那些被践踏过却从未熄灭的、对安稳日子的渴望。而石禾的断刀上,除了艾草帕子的余温,又多了一层使命的寒光——他要让这世道明白,最无情的不是复仇者,是逼人造反的旧规则;最该救的不是某个人,是这早已失衡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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