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珪大军刚出洛阳,石禾派去的“追兵”便“恰好”截获了王二与张让的密信,连同之前审出的供词一起,快马送往王允府中。王允见证据确凿,连夜带着百官在宫门外跪谏,声泪俱下地控诉张让“勾结流民、意图构陷忠良”。汉帝这才惊觉上当,而此时段珪的禁军已行至谷阳地界。
石禾早已在谷阳城外摆好“迎接”的架势——数万灾民手持棍棒站在路边,看到禁军便哭喊:“多谢将军为我们做主,抓了那些害我们的宦官死士!”段珪见此情景,又听闻朝中变故,哪里还敢提“接管”二字,只得灰溜溜地退回洛阳。
张让见计谋败露,禁军无功而返,反而被王允抓住把柄,气得吐血。汉帝虽未严惩他,却收回了他掌管禁军的权力,宦官势力大受打击。而谷阳城经此一役,不仅彻底清除了潜伏的奸细,还因妥善安置灾民、挫败宦官阴谋,名声更盛,周边百姓纷纷归附,连洛阳的有识之士都暗中称赞石禾“能在浑水中辨鱼,于乱局中安邦”。
雨夜的谷阳府衙,石禾看着地图上被标记的流民安置点,对张燕笑道:“浑水虽浊,却能藏鱼;乱局虽险,却有机可乘。张让想借灾民搅乱谷阳,反倒让咱们清了内患、收了人心。”张燕点头:“最妙的是借王二这条‘鱼’,让张让自曝其短。这浑水摸鱼的关键,不是乱中取利,而是在乱中看清谁是鱼、谁是水。”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谷阳城的街道上。石禾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胜仗,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显智慧——乱世如浑水,唯有沉得住气、辨得清方向,才能在波谲云诡中抓住机遇,于乱局之中守护住这方土地的安宁与生机。
谷阳城的炊烟刚驱散晨雾,一封来自西凉的加急信便刺破了平静。信是西凉守将马腾的副将所写,字里行间满是血火:“马将军遭心腹杨阜背叛,全家被围于冀城,粮草断绝,唯盼石将军念及昔日同盟之情,出兵救援。”信末还附了一枚狼牙符——那是三年前马腾与石禾结好时,交换的信物。
石禾捏着那枚冰冷的狼牙符,眼前浮现出马腾的模样。当年他初建谷阳城,缺马少粮,是马腾从西凉送来三百匹战马和五千石粮食,还笑着说:“乱世之中,能守一方安宁的都是英雄。”如今英雄落难,他岂能坐视不理?
“将军不可!”张燕却忧心忡忡,“西凉距谷阳千里,杨阜已投靠西州新牧李傕,兵力远超马腾残部。咱们若出兵,谷阳空虚不说,万一这是李傕设下的陷阱……”
话未说完,帐外传来哭喊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被赵虎带了进来,她捧着一件染血的铠甲,见到石禾便跪倒在地:“石将军,我是马将军之女马瑶!家父让我突围求救,说您见此铠甲,定会信我!”少女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正是马腾独女马瑶。
石禾看着那件熟悉的铠甲——甲胄上的月牙纹是马腾的标志,上面的刀痕还带着新鲜的血渍。马瑶哭道:“杨阜假意献粮,却在酒中下毒,家父与兄长皆中毒被俘,如今冀城百姓被屠戮过半,再等下去,全城都要化为焦土!”
赵虎在旁急声道:“将军,马将军对咱们有恩,不能不救!”石禾望着马瑶绝望的眼神,想起马腾的情义,猛地一拍案:“点兵三万,随我西征!张燕留守谷阳,提防李傕趁机偷袭。”
大军行至西凉边境的野狼谷,却遭遇埋伏。李傕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出,为首的杨阜狂笑:“石禾,你果然中了计!马腾早已战死,这丫头不过是我用来引你入瓮的棋子!”
石禾勒马阵前,看向身旁的马瑶,只见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我……我不知道……家父让我带信求救,我以为……”杨阜打断她:“小丫头片子,你爹早把你卖了!他死前可是亲手画了谷阳布防图给我!”
马瑶如遭雷击,瘫在马背上泪如雨下。石禾心头一沉,才知中了连环计——李傕不仅要借马腾之死诱他出兵,还要借马瑶的“背叛”瓦解他的军心。果然,军中开始窃窃私语:“连马将军的女儿都是奸细,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激战中,谷阳军腹背受敌,损失惨重。石禾率部突围至一处山谷,清点人数时发现折损过半,连赵虎都中了一箭。马瑶跪在石禾面前,拔出匕首就要自刎:“是我害了将军,我以死谢罪!”
石禾拦住她,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凉的平静:“死很容易,但你父亲的冤屈、冀城百姓的苦难,谁来偿还?”他看着谷中疲惫的士兵,忽然对马瑶道:“你若真想赎罪,便替我做一件事。”
三日后,杨阜的军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马瑶浑身是伤地跪在帐前,手中捧着石禾的佩剑:“杨将军,石禾中了埋伏,谷阳军已溃不成军。他……他临死前让我把这剑献给您,求您饶过谷阳的残兵。”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布防图,“这是他随身携带的谷阳布防图,说只要您肯放过百姓,便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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