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或许是我与春婵漏过了宫女们的下房,所以下回再寻机会去一趟吧。”
“我倒是觉着或许有另一种可能,你俩搜宫都搜不出那宫女,保不齐是她已被调去别处了。”
“不会吧?这离春婵去寻她还未过去多久呢。”
“她不肯见同伴,我就有些疑心她是不得她主子的意,故心情郁闷,或是已被责打了不好见人。她主子要把她退回内务府换个得力的来,也说得过去。”
额娘的话确实有理,嬿婉不由得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问出:“额娘,若澜翠这样粗笨,我想把她拉进永寿宫侍奉您是不是不妥?”
“贴身侍奉的宫人,忠心远比得力要紧。能力不足碍不了多大的事,咱们宫中内务本就不全靠春婵打理。但要是不忠心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倘若他人想要加害甚至能与之里应外合。所以你真寻到了她,咱们首要的就是得先观察她的品性,品性好,再粗笨也是能慢慢教养的。”
“但是她若脾气差些,与主子相处得不好,也是难题。”想起自己在春婵和进忠之间的周旋,嬿婉就头疼不已。她此时已动摇了,基于与春婵的友谊才让她情愿劳神劳心,初来乍到的宫女或许不值得她费尽周折。
“南橘北枳,咱们也不好断言她在寿康宫侍奉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过的是何种日子。”
“也是,还是先寻着人再看吧。我打算去内务府一趟,先打听打听她是否还在寿康宫。”
“方才请安时,皇后娘娘说内务府的纸鸢架子已基本备齐,明日起可去拣选。你刚好趁此机会,顺口一问有无近日调差的宫女,若没有澜翠,你再继续盯着寿康宫。”
“额娘,明日您不与我同去?您也选一副,我替您画个好花样,待纸鸢宴那日您也尽情玩乐一番。”
“额娘都多大年纪了,罢了罢了,”慈文笑着婉拒,“嬿婉玩得开心便好,额娘会在边上瞧着你放纸鸢的。”
额娘现今也才三十四,嬿婉想起听春婵说过她打听到纸鸢宴大概率是定在额娘生辰当日,还是有些巧的。
“额娘,这纸鸢宴或许能当作您的生辰宴呢,您不放纸鸢,就多吃几盘点心,总不能亏待了自己。”她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越来越讲求务实了,好在额娘笑着应了。
脑中不知怎的时不时闪出进忠的面容来,她思忖片刻,想着虽缺德了点儿,但竟有些祈盼澜翠仍在寿康宫,而她也仍需请进忠替自己带些献给太妃的物件。
过了晌午,进忠在养心殿伺候着,皇上正批阅奏折,忽听得他自语道要召承泽、承淇来。
听得承淇之名进忠自是警觉,虽不至于恶意揣测他是不是又被皇上揪住了偷懒耍滑,但他也不由得思量起皇上为何只想召这两位学业比起承瀚稍势落后的阿哥。
皇上随意唤了一个当差的小太监,嘱咐了他几句后,进忠见他匆匆出去了。
不久那两位阿哥就随那太监进了养心殿,一人捧着一沓书籍,像是走得急,口中有些吁吁的气喘。
“奴才给太子、四阿哥请安。”进忠向他们行礼,承泽道了免礼,进忠起身时瞥见承淇对自己略一颔首,面上隐约还露了一丝笑意。
不打不相识,现如今莫名地和四阿哥熟络了些,进忠心想着,退至一旁。
“承泽、承淇,你们该学些治国之道了。这有不少折子,朕选取几封交由你们阅看,你们读完了要及时说出自己的见解,若一时说不出可翻阅带来的典籍,难度该是不大的。”皇上看似和颜悦色地说道。
二人应下,紧接着进忠就见皇上从阅完未批复的一打折子中取了几封分别递与他俩。
承泽有些木愣,不知该立在何处,承淇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停至了离进忠不远处,承泽便也走去立于承淇身畔。
毕竟与承淇也没有太过相熟,进忠一言不发地姑且转向皇上,见其茶盏内茶水较浅,就上前为其添了茶。
回转头,进忠发现承淇捧着典籍,典籍上摞着奏折,翻看有些吃力,但他也不便相助。
承淇偷眼瞧他,进忠生怕他是想求助于自己,赶紧悄悄往他身边移。
其实承淇并无此意,只是想着全寿不在,养心殿的内侍中自己最熟悉的就是进忠了,这才格外留心了他几眼。
两位阿哥都默不作声地看奏折,不一会儿承泽就取了其中一封上前向皇上论他的见解了,可惜皇上一反问他就答不出,只得拼命翻书找依据。
皇上似有些不快,但还是耐心地取过他的书,亲自翻给他看,又一板一眼地教他。
进忠想趁这个空档偷摸过去指点承淇,但冷静一想根本不可行。一则自己看不清折子上的字,不知究竟会不会解,二则承淇未必知晓他是在相助,一旦闹起来他就无可辩白。
况且离皇上也不够远,没有皇上听不到的把握,他不得不打消此念,先冷静地望着承淇翻书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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