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向单位请了半个月的假,准备回京城去看下喻黎他们。
出发前两天的晚上,他接到程正则的电话,约他见一面。
打电话的时候喻承白正在他旁边,跟着一起收拾要带回去的行李,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宁言刚看了他两秒,喻承白就转过了头来。
“朋友?”电话声音不算小,喻承白在明知故问。
“嗯。”
宁言把手机开了免提,递给他,说:“曾经拿枪打过我的好朋友。”
喻承白不看手机屏幕,笑了笑,大度道:“看你自己,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回绝了,说你最近忙没空。”
宁言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他,来来回回好几下,皱眉道:“我没挂电话,他听得见。”
喻承白说:“嗯,我知道。”
宁言笃定:“你不想我去,我听懂了。”
喻承白摇头:“没有,我都可以。”
宁言立即道:“真的?那我去见他一面吧,确实挺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也有点儿事想问问他。”
喻承白没有说话,在灯光下安静地收拾着东西,他将宁言很喜欢的那个小杯子也装进了行李箱,准备回京城后督促他好好喝水,少出去喝酒。
宁言跟程正则约定了见面的酒店,以及见面的时间。
一天后,宁言去了酒店见程正则,选的就是当初跟程正则重逢的那家海景酒店。
他坐在露台上,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衬衫,外面套着卡其色外套。
早上起来喻承白给他编了条侧马尾的辫子,可能是好长时间没有染的缘故,他的发色比原来浅了些,低头玩手机时发丝遮住眉眼,瞧着很是温柔恬淡。
服务员过来的时候,还误把他当成了女性。
见他抬头,才立刻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您是……”
“没事。”宁言笑了笑,低头继续回喻黎的消息,叹气道:“我先生以前经常给我女儿编辫子,但我女儿回她爷爷家了,我先生手痒,就喜欢给我编。”
喊对象不像已经结婚的,喊老公太肉麻宁言只接受床上调情这样,喊丈夫又太官方好像不够亲呢。
就这么一个称呼问题,喻承白能大半夜拉着宁言不睡觉讨论几个小时。
宁言是真怕他了,最终选择了这个双方都很满意的称呼。
别说,这个称呼喊出口,宁言都觉得自己像个文化人了。
服务员又过来添了几次水,连服务员都换了几轮了,也没看见程正则过来。
宁言游戏输了好几把了,真没心思再打了,退出游戏给程正则打电话,想问问他是不是出车祸死路上了,正常人坐轮椅都该到了。
电话拨过去。
嗡嗡嗡……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一只戴着腕表的手伸过去,将电话按断了。
程正则扭头看向窗外,粉色长发的青年正盯着手机,他用力皱着眉,嘴唇上下一碰。
看嘴形是骂了句吃饭喝水般轻飘飘的草。
“哥,你不出去吗?嫂子在等你啊。”程锦坐在他对面,见他按灭了来电的手机,又半天不出去,便两只手托着腮,满脸都是疑惑跟不解。
不是说赴约吗?
坐这里半天干什么?
“他不是。”程正则忽然道。
“不是什么?”
“不是你嫂子。”
程锦愣了愣,以为他在开玩笑。
正准备跟着笑起来,却发现他哥神情严肃地看着外面,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也跟着扭头,看见外面宁言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忍不住也着急起来,催促道:“哥你别玩欲擒故纵了吧,我感觉嫂子真要发火了,你还是快点……”
程正则的语气多了一丝强硬:“他不是你嫂子。”
程锦茫然地看着他。
……不对吧。
……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之前就在这里,他哥明明说他嫂子是最厉害的杀手,说他嫂子的名字叫宁言,说他长得特别好看,说嫂子是因为他才死的……
“那不就是嫂子吗?”
程锦手指着外面的宁言,连忙道:“我之前跟嫂子见过,他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样!非常厉害!长得好看!我觉得他肯定是失忆了,那个叫喻承白的横刀夺爱!”
“横刀夺爱的不是他。”程正则说,“是我。”
“……”程锦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就在程正则打电话约宁言见面的第二天晚上,他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喻承白坐在会客厅里,在喝佣人递过去的一杯茶,眉目温和,浅浅含笑。
单枪匹马,只身一人。
完全看不出来敌意。
程正则越过他上楼,仿佛没有瞧见他一般,并不拿他当回事儿。
刚踩了两级台阶,喻承白出声叫住了他:“程先生。”
程正则没理会,继续上楼。
“我来,是向你道歉的。”
程正则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很轻地皱了下眉,眼底划过一丝细微的反感与讥嘲,冷漠道:“这算是理事长大人作为赢家对输家的友好慰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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