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残花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和尚。
嗯,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或者说同类的感觉。
倒不是他们的思觉搭上了线,而是那种无序有序的混乱,实在很相似。
听到这话,红日法王将手中的血肉佛兵,如同递出一件寻常礼物般,缓缓推向南宫残花。
“施主与我佛有缘,此物又蕴含佛理,还请施主收下。”
动作轻缓平和,语调诚挚无比,仿佛正在对一个虔诚礼佛之人讲法一般。
但所有人都明白,问题大发了。
因为所有人的心里现在都在连续不断的给他们发警报,各种不妙不妙的声音,震的他们脑袋都快晕了。
“送东西?”
感应到红日法王的诚恳,南宫残花表面上说着不要,不要。
但都还没等他们互相推让几下,这柄宝剑就落在了南宫残花的手上。
然后剑一入手,天地即变。
一道无形有质的波纹以红日法王和南宫残花两人为核心,呼吸之间扩散。
不,不对,这个速度应该叫扩张,呼吸之间扫荡四方天地上下。
所有人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一晕,眼前的世界就发生了改变。
天与地,人与物,一切的一切都在发生改变。
红日法王借着那柄短剑勾动了南宫残花体内那混乱至极的法与道。
或者说,他借助这件扭曲至极的血肉佛兵,成功的将一个随时都要爆炸的变量,引入了南宫残花体内的法和道。
在这个极不稳定,随时都要爆炸的变量影响之下,南宫残花体内的法与道开始显现于外,并且朝着毁灭扭曲的方向不断扩展。
所以众人此时眼中大变的天地,包括不限于各种已经开始畸形生长的血肉之躯,突然开口说话的各色物件。
以及鼻子里面越来越清晰的香臭之气和完全变了颜色的天空与大地。
这所有的一切开始融合,裁剪,拼接,以及重新生长消亡,所以,这所有的一切改变都是没有定数的。
上一刻,脚下的大地可能还软糯喷香,柔软如毯,散发着奇异的檀香。
下一刻,就可能骤然变得奇异恐怖,坚硬如铁。
跟被厕所最脏的污水泡了十天十夜以后,又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面被冻住一样。
那种透骨的凉意和污臭,直让人想死。
畸变的血肉里面睁开密密麻麻的眼睛,开始给大家唱歌。
唱的还特么不止一种乐曲。
江南的小调,北地的塞曲交相呼应之下,同样听的人想死。
因为唱的实在太特么难听了。
两种曲调根本没有互补,不仅不互补,甚至还互相冲突。
就仿佛你现在正在江南最美的水乡之中游玩之时,有一个最具江南风情的美人拿着唢呐,对着你吹哭七关一样。
对着你的耳朵吹的,这种感觉谁试谁知道。
而一柄破刀见此一幕,也是不甘寂寞的加入这场疯癫的合奏之中。
不过他不会唱歌,所以他开始背佛经了。
就是这佛经顺序有点不对,倒四颠三颠三倒四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现在基本上都成了摆设。
这比一个人成为聋子,成为瞎子还可怕。
毕竟他们还有其他感觉器官可以依靠。
而他们现在是一切的感官都很正常,甚至有点超常的好。
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这些变动闪的心神都愣住了。
没办法,大量的垃圾信息冲击之下,人不懵是不可能的。
更不要提这些垃圾信息里面居然还隐藏了一些真知灼见,吸引他们屎里淘金。
“稳住心神。
记住,所见所闻皆是虚妄。
是那两个疯子的‘道’在污染现实。”
一阳子厉声喝道。
但他的声音在这片扭曲的领域中也变得断断续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干扰。
毕竟在这波动内,常识被颠覆,物理规则暧昧不清。
唯心的力量成为了此时天地的主宰。
“固守心神,别被外界变化干扰。
那都是假的,或者说,暂时是真的。”
这飘荡在风中断断续续的嘱咐,带来了一阳子最后的一份关心。
然后就彻底没然后了。
毕竟他们此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理解过什么叫混乱,什么叫未知。
南宫残花看着手上的短剑嘿嘿嘿的笑道:“好宝贝,当真是好宝贝。”
毕竟这玩意儿跟他真的很契合,就是可惜这东西实在是太具有破坏力了。
对于他这么个善良的人来说,使用这样的武器属实是有点不太好。
所以,南宫残花抬头嘿嘿一笑。
探手一抓,拿住站在他面前的红日法王以后。
顷刻之间,一道比年怜丹刚刚的惨嚎,更痛,更哀,更悲的长啸响起。
这啸声悠长、洪亮,中气十足,听得人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厉,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在同时切割骨髓。
搞得刚刚失去了眼耳鼻舌身意的众人,又回归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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