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趴在叶丛中,仰头找了许久也未发现。
小学的围墙里传出朗诵声声,是抑扬顿挫的童音。
提着新买的吐司,那家新开的,被他称为九母花的店,想一下他惫赖的嘴脸就忍不住笑。
明明是个文艺范的名字,偏爱起些“外号”。
据他说是速记法的一种。
进了小区,熟悉的路线,然后是近期开过无数次的单元门。
电梯门开,房门敞着,施工的夫妻分工明确:男人是瓦匠,女人是水泥匠。
两人不喜欢说话,只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
我也不喜欢说话,就笑一笑。
然后各处走走看看。
他们知道我的标准,活很慢,但细致,何况有装修公司的质保定期抽检。
自己老板介绍的知名公司,全国连锁,客户导向的,那就好办些。
看着目光所及渐渐成型的布局,心中暗自盘算,一个月后铺壁纸,再一个月进家具,放两个月甲醛,十月入住,大概是吧。
转完一圈,和他们笑笑,说了句“辛苦了”
他们也按预期选项里随便挑了句,“不辛苦,不辛苦”
都属于废话,以前不会说,现在偶尔也说几句。
回了老房,楼下市场买了半个西瓜,路过小白车,鞋尖踢了踢轮胎。
回到家,放好西瓜,卧室看看,他还在睡。
昨天通宵改数据,睡衣也没换,赤条条的,只有肚皮盖了个小小的被角。
一边笑,一边帮他盖被,一边小声埋怨,“你呀,等拉稀了还得又喊又叫的”
脱掉长裙丢进洗衣机,换上洗得发白的靛蓝背心,裤脚磨出毛边的卡其短裤松垮垮坠在腰间。
赤着脚踩过瓷白地砖,凉意顺着脚踝游上来。
竹篾帘子筛进的光斑铺在厨房案板上。
水果刀刚伸进瓜皮,就发出清脆的"喀嚓",甜津津的汁水流淌在案板上,溢着瓜皮的清香。
搬了椅子坐在桌边,一边吃瓜,一边翻书。
是一页页打印好的,新出台的法规。
瓜瓢渐次凹陷成弯月,青白瓜皮透出凉玉的光。
蒲草扇是奶奶用艾草熏过的,起毛的扇柄缠着褪色的红头绳,摇起来有股经年的药香。
纱窗外飘来卖凉粉的梆子声,一声长两声短。
也有磨剪子戗菜刀的叫卖,还有那句总也听不真切的,“贴塑钢窗胶条”。
咬着笔杆,望着窗外,想着这些喧嚣大约搬家后就不常听到了。
忽然听到火车的汽笛,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一句,“这个还有”
听到拖鞋声响,转头看他只穿着短裤,头发乱糟糟,右手在后背抓啊抓的。
走近了,转过身,一边央求一边指着,“媳妇快快”
翻了个白眼,伸手帮他抓了痒,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舒服的整个背弓成了大虾。
然后翻身过来,不讲理的拥抱,皮肤紧挨着,重心不稳,一齐摔进了沙发里。
他身上冰冰凉凉,舒服的抱着,轻轻舒了口气。
下一秒,翻了个白眼,“手”
“队长,别开枪,是我”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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