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几人刚要离开总镇府,一名士兵就传来了定州全境沦陷的噩耗。
几人这下是走不成了。
大夏北部边关一共八座重镇,云州位于最西边,其次便是定州。
这两州地处西部交通要道,向西连通西域,向北比邻草原,向南则屏障中原。
自古便有守边疆必守云州,守云州必守定州的说法。
因为定州地处云州与中原之间,扼守着云州通往中原的咽喉要道。
一旦定州失守,那云州大片无险可守的腹地,便将彻底暴露在敌军面前。
届时,云州将会被切断和中原朝廷的联系,信息、粮草、士兵支援都被阻绝,顿时成为孤悬塞上的飞地。
如果突厥左王部再犯云州,和右王合兵一处,二者东西并进,云州危矣!
刚击退围困云州的突厥兵,云州转危为安,这下定州又突然失守。
云州一瞬间再次陷入了绝境。
...
很快,云州所有千户以上级别的军官,全部赶到了总镇府。
总镇虽然是个武将官职,但边关重镇极为特殊。
为了边防大计,朝廷赋予边关各总镇总理全省军政之权。
可谓是下马管民,上马管军,因此连云州知府及其一众文官也都赶来了。
此刻,总镇府内被众人挤得水泄不通。
众人这两天还都沉浸在击退突厥人的喜悦中,可惜好梦说醒就醒。
得知定州沦陷后,人人都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娘的定州怎么回事?咱们云州不足一万守军,硬抗了他突厥十万军队,怎么定州几万人,说失守就失守了呢?”一个边军偏将吵道。
另一名偏将说道:“定州虽然守军充足,但突厥右王谙熟兵法,部下又极为善战,失守并非不可能之事。”
“定州府的城墙可是去年朝廷刚拨下银两翻修的,坚城深池,固若金汤,这也失守的过于快了!”
“就是!”
“我说诸位大人,快醒醒吧!这世上哪有金汤一般的城池?城再高,不还要人去守?”
“这下怎么办,咱们彻底被包饺子了,连朝廷的援军都过不来啦,唉——”
“赶紧把云定交界的百姓转移吧,突厥蛮子肯定马上就会打过云州来,到时候云州百姓必定会遭殃!”
“转移?转移到哪里,又派谁去转移?说的倒轻巧。”
一名游击将军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人,而是粮草!咱们应当即刻坚壁清野,把云州的粮食全收起来,万不能让突厥兵夺去才是!”
“谬论谬论!圣人道民为贵,君为轻,你胆敢置云州数十万百姓不顾!”一名文官怒声训斥道。
“圣人的书是给人看的,拿来办事是百无一用!”
“你!你!一介武夫!”
“哼,竖子不足与谋!”
顷刻间,总镇府大堂里一大帮人吵成了一团。
“报!”
突然,又一个神色慌张的传令兵冲进了大堂。
“定州数万流民已经涌入云州边界!突厥右王部麾下一万骑兵,正紧咬在流民队伍后追杀 !”
哗!
又是一道噩耗,大堂瞬间一片哗然。
“咱们拿这些定州流民怎么办?”
“卑职认为当立刻派兵救援!”
“流民不能救!”一个武将喝道。
“这是突厥右王的计策,他假意追赶,实则要咱们接收流民,消耗云州城中的粮草。”
“云州城骤然多出几万张嘴,恐怕不用多久粮草就会告急,那时候不用突厥人来攻,咱们自己便会先撑不住。”
一名文官愤懑道:“难道按大人的意思,是要眼睁睁看着百姓罹难,任由突厥人残杀我大夏百姓?”
“末将并非置百姓于不顾,只是现在当以云州大局为重...”
说着,众人在保护流民的问题上又吵成了一团。
沈烈和王小虎人微言轻,只得挤在角落里旁观这场闹剧。
“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如今大敌当前,这帮文官武将却只会扯皮骂街。”
“啧啧,怪不得大夏会一直被突厥压着打。”沈烈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小虎听不懂众人吵什么,只是不安地问道:“沈烈哥,定州失守,那咱青溪村咋办?”
“青溪村离着定州还有些距离,一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沈烈解释道。
“就算突厥兵来了,乡亲们只要往小君山里一藏,突厥人也没什么办法。”
闻言,王小虎稍微放心了些。
沈烈两人说话间,旁边一名文官转过身,对着二人拱手说道:“小沈大人,在下云州府同知宋应星,恭贺沈大人擢升为千户。”
同知?
沈烈印象里,好像是专门负责云州府粮草民政的官。
正五品官职,和自己这个千户是一个级别。
沈烈也拱了拱手,应酬道:“多谢宋大人。”
沈烈不怎么认识其他人,可云州府一众文官武将却都认得他。
守卫云州,击退突厥,沈烈乃是头功,现是云州府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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