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京城,寒风如刀,紫禁城内的琉璃瓦上覆着一层薄雪,映着宫灯昏黄的光芒,更显肃杀。御书房内,暖炉的炭火熊熊燃烧,驱散了些许寒意,却无法消融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阴冷。厚重的猩红地毯上,几盏铜鹤烛台静静点燃,火光摇曳,映照出大满皇帝爱新觉罗·承泽那张阴郁而威严的面容。
承泽端坐在龙椅之上,身披明黄龙袍,腰间玉带上悬着一块温润如水的白玉佩,手中把玩着一枚紫檀念珠,目光却冷如冰霜。他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住的猜忌与杀意。案头堆满了奏折,其上尽是南洋与海疆的密报,字里行间,最多提及的,便是那个令他如鲠在喉的名字——龙飞。
“定海王……”承泽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好一个定海王,海皇转世,控水之力,当真是天命所归么?”
殿中除了承泽,只有寥寥几人,皆是他的心腹近臣。此刻,他们低头垂手,噤若寒蝉,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站在最前的,是新近擢升为内阁次辅的张延宗。此人年近五十,面容清瘦,双眼却精光四射,透着一股老辣与阴狠。他身着绯红官袍,腰板挺得笔直,似在等待皇帝的指令。
承泽的目光扫过众人,忽而冷哼一声,将手中念珠狠狠丢在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殿内众人心头一紧,张延宗忙上前半步,恭声道:“陛下息怒,可有何事令圣心不悦?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分忧?”承泽冷笑,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格。寒风骤然灌入,夹杂着几片雪花,吹得烛火摇曳不定。他的背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冷,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问你们,龙飞此人,到底是忠是逆?”
此言一出,殿中气氛更加凝重。张延宗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他低头思索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定海王龙飞自平定弘方之乱后,功勋卓着,封王总揽水师,掌管海外诸事,实乃朝廷重臣。然其近来在南洋之举,确有令人生疑之处。臣闻南洋诸岛间,流言四起,言其私聚兵马,甚至有称其欲以海皇之力自立为王……虽未必属实,但不得不防。”
“不得不防?”承泽转过身,目光如刀般直刺张延宗,语气森然,“张延宗,你这话,是在替他开脱,还是在提醒朕?”
“臣不敢!”张延宗额头冒汗,忙跪地叩首,“臣绝无此意!只是朝中多有风言风语,若不早作决断,恐对陛下威严有损。臣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先探其虚实,再定对策。”
承泽冷哼一声,未再言语,目光却越发幽深。他心中何尝不知,龙飞这些年的功绩,早已令朝野上下无不敬畏。平定弘方之乱,稳固南洋海疆,推行新政让大满帝国在海外的声威如日中天,如此人物,换作旁人,早该引为心腹,托付江山社稷。可偏偏,龙飞身上那所谓的“海皇血脉”却如一根刺,深深扎在承泽心头。
“海皇之力……”承泽低声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密报中所描述的景象——龙飞于南洋一处古遗迹中,挥手间海水倒流,百丈巨浪化作长龙,震慑四方。那种力量,绝非凡人可及,甚至连大宗师境的高手也无法企及。承泽既恐惧此等力量不受掌控,又隐隐生出一丝觊觎,若能将此力为己所用,皇权岂非更加稳固?
但是,他更清楚,若龙飞果真有不臣之心,这力量便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甚至颠覆整个大满江山!
“张延宗,起来吧。”承泽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情绪,重新坐回龙椅,语气冰冷而平静,“朕意已决,龙飞此人,功高盖主,尾大不掉,若不除之,终是心腹大患。然其势力盘根错节,羽翼已成,贸然动手,恐引发朝局动荡。你等需得谋定而后动,务求一击必杀,不留后患。”
张延宗闻言,忙起身恭立,心中却是一凛。他跟随承泽多年,最清楚这位皇帝的心思。承泽表面励精图治,内里却多疑善妒,尤其是对龙飞,早已从当初的倚重转为猜忌。如今下定决心要除掉龙飞,必然已是筹谋许久。
“陛下圣明!”张延宗拱手道,“臣愿为陛下效力,定不负圣恩。敢问陛下,可有具体方略?”
承泽微微眯眼,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缓缓道:“直接动手,的确不妥。龙飞在朝中根基深厚,水师与南洋皆是他的地盘,若无实据,朕如何服众?朕要你们以‘谋逆’之罪,将其一网打尽。先从舆论着手,散布流言,称龙飞在南洋私聚兵马,图谋不轨,欲以海皇之力颠覆朝廷,如此可先压其气势,逼其就范。若他不服,再以此为由,名正言顺将其诛之。”
张延宗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附和:“陛下此计甚妙!臣斗胆进言,可命人伪造一些龙飞在南洋‘私聚兵马’的证据,譬如书信、账册,甚至可收买其麾下之人作证,如此一来,纵使龙飞百口莫辩,亦无翻身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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