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凝在竹叶上，晶莹如珠，在初升的朝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沈星晚推开窗时，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带着竹叶的清香和秋日特有的干爽气息。她深吸一口气，那凉意沁入肺腑，让人精神一振。
梳洗时，她发现水缸里的水比夏日凉了许多，指尖触及水面，竟有些寒意。她添了些热水，这才觉得适宜。绾发时，依旧选了那支玉兰木簪，黄杨木温润的触感在指尖流转，已是日日习惯。
顾言已起身，正在院中查看晾晒的菜干。黄瓜片已经干透，卷曲成薄薄的半透明片状；辣椒串颜色转为深红，在晨光中如珊瑚般鲜艳。他伸手捏了捏黄瓜干的硬度，又检查了辣椒的干燥程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可以收起来了。”他回头对走出来的沈星晚说道。
沈星wa走近，看了看那些菜干：“晒得真好。今日就收起来吧，免得夜里有露水返潮。”
两人开始收拾。沈星wa拿来干净的陶罐，将黄瓜干小心装入，封好罐口。顾言则将辣椒串取下，用细麻绳捆扎成小捆，挂在厨房通风处。这些可以吃上一整个冬天，炖菜时放几片黄瓜干提鲜，炒菜时加几个干辣椒增味，都是极好的。
念初也起来了，穿上了那件绣着小鸟的新衣——沈星wa前几日才做好的，浅蓝色的布料衬得小家伙肤色白净。他跑到院中，见爹娘在忙，便也帮着递罐子、拿绳子，忙得不亦乐乎。
“念初真乖。”沈星wa笑着摸摸他的头。
“我是大孩子了，”念初挺起小胸脯，“能帮爹爹姐姐干活。”
顾言闻言，眼中闪过笑意，将一捆扎好的辣椒递给他：“拿给墨爷爷，挂在书房通风处。”
“好！”念初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迈着小短腿往书房去。
墨尘正从书房出来，见念初捧着辣椒过来，便笑着接过：“好好，挂在窗边，驱虫又添香。”他帮念初将辣椒挂好，这才走到院中。
“今日风凉，”墨尘看了看天色，“秋意渐浓了。”
沈星wa将最后一批黄瓜干装入罐中，直起身：“是啊，早晚都要添衣裳了。”
“该把冬衣拿出来晒晒了，”墨尘捋须道，“放了一夏，难免有潮气。”
顾言点头：“下午我腾出地方，把冬衣都拿出来晒。”
早饭是热粥配腌菜，还有新蒸的馒头。粥熬得稠稠的，在秋日清晨喝下去，浑身都暖和起来。腌菜是沈星wa前几日腌的萝卜条，脆生生的，带着淡淡的咸辣，很是开胃。念初啃着馒头，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竹叶在风中摇曳。
“爹爹，竹叶黄了。”他忽然说。
顾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竹梢有几片叶子已经转为金黄，在翠绿的竹丛中格外显眼。
“秋天到了，叶子就该黄了。”沈星wa柔声解释，“就像人会长大，树也会换衣裳。”
念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啃馒头。小家伙对于季节的认知还模糊，只知道天凉了要加衣，叶子黄了好看。
饭后，顾言开始整理库房。他将夏日的薄被、竹席一一收起，清洗晾晒后收入箱笼。又搬出冬日的厚被、棉褥，在院中搭起竹竿，一件件摊开晾晒。阳光正好，照在深色的棉褥上，蒸腾起淡淡的、存放了一夏的气息。
沈星wa则去药圃查看。经过昨日的采收，药圃显得有些稀疏。她仔细检查剩下的植株，将一些枯黄的枝叶修剪掉，又松了松土，施了些腐熟的粪肥。秋日虽凉，但只要照料得当，有些草药还能再长一季。
“薄荷可以再收一茬，”她轻声自语，“紫苏的种子也该收了。”
正忙着，顾言走过来：“需要帮忙吗？”
“不用，”沈星wa抬头看他，“你去忙你的。下午不是还要去田里看看？”
“嗯，”顾言点头，“粟米该收了。”
午后阳光最暖的时候，顾言去了田里。沈星wa带着念初在院中翻晒冬衣。棉被在阳光下蓬松起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念初在棉被间穿梭，像只快乐的小鸟。
“姐姐，这个被子好厚！”他摸着一条棉被惊叹。
“冬天冷，要盖厚被子才不会着凉。”沈星wa一边拍打被子，一边解释。
“冬天有多冷？”念初好奇地问。
沈星wa想了想：“会下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水会结冰，屋檐下会挂冰凌。”
念初眼睛发亮：“我想看雪！”
“很快就能看到了。”沈星wa笑着将他揽入怀中，“等秋天过完，冬天就来了。”
顾言从田里回来时，背篓里装着几穗粟米。金黄的穗子沉甸甸地垂下，粒粒饱满。他将粟穗放在廊下，对沈星wa说：“可以收了。再晚怕有雨。”
沈星wa走上前，拿起一穗仔细看：“长得真好。今年收成应该不错。”
“明日开始收。”顾言道，“趁着天晴。”
“好，”沈星wa点头，“我准备些吃食，田间劳作费力气。”
顾言又去查看了地窖。那是他去年挖的，依山而建，冬暖夏凉，最适合储存粮食。他点了油灯下去，检查了通风口，确认没有渗水，这才上来。地窖里已经清理干净，就等着新粮入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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