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笛踏入祝融神殿外围广场时,脚步微微一顿,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眼前的景象与他记忆中的肃穆神殿大相径庭。
——整个广场俨然变成了一座热火朝天的巨型工坊。
赤膊上身的战巫们来回穿梭,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他们肌肉虬结的手臂上沾满了金属碎屑,有的甚至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三五成群的巫神卫围在炼器炉前,手掐法诀催动火焰,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还未滴落就被高温蒸发成白雾。
"铛!铛!铛!"
此起彼伏的敲打声在广场上回荡,火星如雨点般四溅。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炼的焦灼气息,混合着汗水的咸腥味,竟形成一种奇特的生机勃勃之感。
江笛甚至注意到,有几个战巫在休息间隙,直接用烧红的铁块烤起了兽肉,油脂滴落在炽热的金属上发出"滋滋"声响。
"好家伙,这是把火神殿改成铁匠铺了?!"
江笛咂了咂舌,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身形顿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渐渐隐没在虚空中。
他决定先不惊动这群沉浸在炼器狂热中的巫族儿郎。
走过一个正在捶打赤铜的战巫身边时,那战巫突然停下动作,鼻翼翕动,像猎犬般在空气中嗅了嗅。
"奇怪..."
战巫挠了挠被火星烫出几个小洞的乱发,"怎么有祖巫大人的气息?!"
江笛差点笑出声,这憨货鼻子倒是灵光。
他摇摇头,身形如清风般穿过忙碌的巫群,径直走向内殿——火德殿。
穿过刻满火系巫纹的赤红廊柱,江笛刚踏入内殿,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后退半步——
各种在洪荒难得一见的珍稀材料像垃圾一样随意堆成小山。
十二品净世白莲的莲叶散落在地,离火玄珠在角落里滚得到处都是,烛龙血琉璃与各种灵矿混在一起...
太阳精金被随意丢在门边,上面还踩着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炼废的法宝残骸随处可见,有些还冒着缕缕青烟。
地面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玉简,角落里甚至还有几个啃了一半的灵果。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炼的焦糊味、灵材烧焦的刺鼻气息,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汗臭味。
活像个凶兽的老巢。
"狗来了都得摇头!"
江笛小声嘀咕,脚尖轻轻踢开一个挡路的玉简。
玉简"哗啦"一声展开,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炼器清单,各种红圈和修改痕迹几乎将原本的巫纹完全覆盖。
他蹲下身细看,发现这竟是一份关于"九凤朝阳冠"的炼制方案,上面标注的修改日期。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锤击从内殿深处传来,整个火德殿都随之震颤。
江笛循声走去,绕过三座摇摇欲坠的材料山,终于在一堆燃烧的灵材中间发现了祝融的身影。
这位平日威风凛凛的火之祖巫,此刻形象全无:
赤着的上身沾满黑灰,一头火红长发乱得像鸟窝,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烟灰。
此刻他正抡着一柄巨锤,疯狂捶打一块通红的灵物。
每砸一下,就有火星如烟花般迸射,有几颗直接溅到他身上。
但他浑然不觉,全神贯注的样子仿佛世间只剩他与手中锻造之物。
"咳咳。"
江笛故意轻咳一声。
祝融头也不回,不耐烦地挥了挥锤子:
"材料放边上就行,别打扰老子炼器!没看见正到关键时候吗?!"
说话间又是一锤砸下,震得殿顶震颤不已。
"老六,连大哥都不认得了?!"
江笛憋着笑,声音提高了几分。
"咣当!"
巨锤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几块灵材从材料山上滚落。
祝融猛地转身,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着江笛戏谑的脸庞,那张被烟熏火燎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大大大...大哥?!"
祝融结巴得像被雷劈了,手忙脚乱地想找件衣服披上,慌乱中只抓起一块烧得半焦的兽皮,结果兽皮一碰就碎成了渣。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样子活像个被抓到干坏事的孩子。
江笛上下打量着他,啧啧称奇:
"前日见你尚是威仪赫赫的火神殿主,今日怎地沦作烟熏火燎的烧窑匠?!"
"莫非这祝融神位,改封了铁炉神君不成?!"
祝融脸上透出几分红色,挠着头讪笑道:
"大哥,难不成你以为巫神卫和战巫们身上的战甲与武器是凭空变出来的?!"
"信不信由你,老三、老五、老七他们那儿,可比我这儿乱得多哩..."
江笛嗤笑一声:
"少来这套!外面巫神卫正热火朝天地捶打战甲,当我没看见?!"
祝融被当场拆穿,脸庞顿时涨得通红,连耳根子都泛起赤色。
"嘿嘿...大哥果然慧眼如炬..."
他干笑两声,不自觉地用沾满炭黑的手指挠了挠鼻尖,结果在脸上又添了道黑印:"这不是...我总得在旁边盯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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