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三叔公!”
旁边的何五爷和何守仁等人慌忙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乱作一团。
何济却看也不看,反而踏前一步,声音更加洪亮,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响彻整个桃源镇的上空: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讲规矩,论血脉,那我何济今日,就用你们最看重的‘规矩’,来跟你们好好论一论!”
他猛地抬手,指向被苏明雪护卫护在身后、坐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欣慰而坚定的何老太太:“我奶奶!何王氏!嫁入何家数十载,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在你们这些嫡脉老爷们醉生梦死、躺在祖辈功劳簿上享清福的时候!是她!在丈夫早逝后,以一己之力拉扯旁支孤儿寡母!是她!在灾年开仓放粮,活人无数!是她!在昨夜,以凡人之躯引动祖祠秘力,以命相搏,护住了整个桃源!她姓王!非何家血脉!按你们的嫡庶规矩,她算什么?!她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有没有资格受你们一拜?!”
“有!”
“何老太太活菩萨!”
“没有老太太,我们早死了!”
人群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许多老人妇孺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何老太太的方向深深作揖。
何济目光一转,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刚刚被掐醒、正老泪纵横、羞愤欲死的何三爷,又扫过扶着何三爷、同样面无人色的何五爷和何守仁:
“再看看你们!口口声声嫡脉正统,血脉高贵!何五!三年前大旱,镇东头何老栓一家五口饿得啃树皮,跪在你家门前求借半斗米救命!你干了什么?让人放恶犬驱赶!最后是何老栓那刚满十岁的丫头,被你府上管事的儿子看上,强掳进府糟蹋了!事后丢出五两银子了事!逼得何老栓一家投了河!这事,你忘没忘?!你那宝贝儿子,现在还在武陵城花天酒地吧?!”
何五爷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指着何济:“你…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何济冷笑,根本不屑辩驳,目光如电射向何守仁,“七叔公!去年修缮祖祠的五百两银子,是你经手的吧?账面上写得漂漂亮亮,用了上好的金丝楠木、请了府城的大匠!结果呢?!用的全是朽木烂椽子!工钱克扣了大半!银子进了谁的腰包?!你那个在城里新纳的第三房小妾,手腕上那对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怕不是用这昧心钱买的吧?!要不要我现在叫人去把她请来,当众问问?!”
“噗——!”何守仁本就心虚气短,被何济当众揭穿老底,急怒攻心之下,竟猛地喷出一口老血,双眼翻白,再次晕厥过去!这次是真晕了。
人群一片哗然!看向那几个族老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愤怒和唾弃!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族老”,内里竟是如此龌龊不堪!所谓的“血脉高贵”,成了他们压榨同族、满足私欲的遮羞布!
“住口!何济!你…你这是妖言惑众!是污蔑!是构陷!”何三爷挣扎着站直身体,色厉内荏,声音嘶哑,做着最后的徒劳挣扎,“就算…就算我等偶有小过…但祖宗规矩不可废!嫡庶尊卑乃天理伦常!你一个旁支子弟,得了天大机缘,不思报效宗族,反而在此妖言惑众,煽动人心,毁我宗族根基!你…你才是何家最大的祸害!今日,你若执迷不悟,老夫…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列祖列宗清理门户!”
他状若疯虎,猛地举起手中的龙头拐杖,作势欲扑!然而,他那枯瘦的手臂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浑浊的老眼中只有恐惧和绝望,哪里还有半分“清理门户”的勇气?不过是垂死挣扎,妄图用所谓的“祖宗规矩”做最后一搏罢了。
“清理门户?”何济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笑声渐歇,他猛地低头,目光如冷电,直刺何三爷灵魂深处!
“好!既然你口口声声不离祖宗规矩,嫡庶天理!那我何济,今日便以祖宗传下的‘规矩’,以这测字断命的‘天理’,来跟你论个分明!”
他环视全场,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愤怒、或期待、或敬畏的面孔,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今日,我何济便在这桃源镇前,以‘字’为凭,以‘理’为据!拆一拆这所谓的‘嫡庶尊卑’,到底是天理伦常,还是…禁锢人心、吸食血肉的腐朽枷锁!”
话音落,何济深吸一口气,体内那融合了祖龙本源、天命气运以及《测字玄机录》本源的力量缓缓运转。他并未动用庞大的龙威,而是将意念高度凝聚,如同最精纯的刻刀。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流淌出淡淡的暗金色泽,并非锋芒毕露,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洞穿万物的意蕴。
他并未在石板或任何实体上书写,而是凌空虚点!以指为笔,以天地为纸,以意念为墨!
随着他指尖的舞动,一个巨大的、由纯粹精神意念构成的“才”字,如同投影般,清晰地显现在所有人心神之中!这个“才”字,并非寻常的墨迹,它通体流转着温润如玉的暗金光泽,笔画刚劲虬结,却又蕴含着勃勃生机!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道理,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折的浩然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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