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虫鸣在夜空中荡开涟漪,那暴起扑向药桶的黑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身形在空中猛地一滞,发出野兽般痛苦的低吼!篝火的光芒清晰地映照出他裸露的皮肤下,数条细小的凸起在疯狂蠕动、挣扎,正是何济悄然布下的警戒蛊虫被彻底激发的异象!
“拿下!”赵飞燕厉喝声未落,何济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挟着凌厉劲风,后发先至!他并未直取那黑影要害,右手五指成爪,闪电般扣向黑影肩胛处几处关联经脉的节点,指尖气劲吞吐,快、准、狠!
黑影虽受蛊虫噬咬剧痛干扰,反应却依旧凶悍异常。他竟不顾肩胛要害,身体以违反常理的姿势诡异一扭,左臂反关节向后狠狠捣出,带起一股腥风,直取何济肋下!同时,他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如同夜枭啼哭,刺得人耳膜生疼,意图扰乱何济心神。
“雕虫小技!”何济冷笑,扣爪之势不变,左手却如同未卜先知般,于肋下精准一格!“嘭!”一声闷响,气劲交击。黑影那蕴含巨力的一捣,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不仅未能撼动何济分毫,反震之力更让他整条左臂瞬间酸麻!而何济的右爪,已如铁箍般死死扣住了他的肩胛!
“咯啦!”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黑影闷哼一声,半边身子顿时软塌下去。何济毫不留情,扣住肩胛的手顺势向下猛力一压,膝盖如同攻城锤般狠狠顶在对方后腰命门!
“噗——!”黑影口中鲜血狂喷,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掼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挣扎着想爬起,但何济的脚已如泰山压顶,稳稳踏在他后心,将他死死钉在地面。几只被激发的警戒蛊虫,正贪婪地吸附在他手腕、脖颈的伤口处,汲取着毒素和生命力,让他连自尽的力气都迅速流失。
整个营地一片死寂。流民们惊恐地缩在草棚里,兵士们则握紧了刀柄,震惊地看着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瞬间制服凶徒的白衣身影。苏明雪快步上前,清冷的眸光扫过地上动弹不得的黑影。林青萝也跑了过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济哥哥!吓死我了!还好你厉害!”
何济脚下微微用力,黑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俯身,一把扯下对方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平平无奇、丢进人堆就认不出的中年男子的脸,只是此刻因痛苦和失血而扭曲着。
“谁派你来的?为何要毁药?”何济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直刺对方心防。他指尖微动,一只墨绿色、带着贪婪气息的蛊虫出现在他指尖,缓缓爬向黑影惊恐圆睁的眼睛,仿佛随时要钻进去。
黑影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就在他嘴唇翕动的刹那,他身体猛地一阵剧烈抽搐,眼珠瞬间上翻,露出大片眼白,口鼻中涌出大量腥臭的黑血!身体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彻底瘫软下去,气息断绝!
“该死!”何济脸色一沉,迅速蹲下检查。那黑血带着刺鼻的杏仁味。“是藏在牙后的剧毒!见血封喉!”他暗骂一声。对方行事狠辣周密,不留半点活口!
线索,再次断了!何济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赵飞燕指挥兵士收敛尸体,仔细搜查,却只在黑衣人贴身衣物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小撮干燥的、散发着奇异辛辣混合檀香气味的粉末,与沈万金衣领上的气味如出一辙!还有一块质地特殊的深青色布条,边缘有烧灼的痕迹,像是从某种制式服装上撕下的。
“又是这气味!还有这布…”何济捻着布条,触感冰凉坚韧,绝非寻常布料,“赵将军遇刺、水源投毒、沈万金中毒、毁药灭口…这一连串事件,皆有关联!幕后之人,所图非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稳定流民营地、清除水源余毒、救治病患,仍是第一要务。他转头对赵飞燕道:“赵小姐,此人虽死,其党羽未必尽除。营地守卫,需再加三倍!尤其水源和药汤,务必万无一失!另外,这布条和粉末,请设法查清来源。”
赵飞燕重重点头,眼中杀机凛然:“先生放心!飞燕定让这武陵关,成为那些魑魅魍魉的葬身之地!”
接下来的日子,紧张而忙碌。在何济的妙方、苏明雪的调度、林青萝的奔忙以及赵飞燕的强力弹压下,疫病终于被遏制住。流民营地里的哀嚎渐渐被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半字先生”的颂扬取代。每日都有病情好转的流民对着何济的方向虔诚叩拜,更有不少痊愈者主动留下,帮忙熬药、清理营地。
何济的名字,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流民的口口相传中,在商旅的往来间,在武陵关的街头巷尾,越传越神。“活菩萨”、“半字断生死”、“医蛊双绝”……种种赞誉纷至沓来。连带着苏明雪的清冷干练、林青萝的娇俏可人,也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传奇点缀。
这日午后,阳光难得驱散了连日的阴霾。营地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辆装饰华美、由四匹雪白骏马拉着的沉香木马车缓缓停下,马车前后簇拥着衣着光鲜、气息沉稳的护卫,排场极大。车帘掀开,一位身着鹅黄云锦宫装、年约二十许的绝色女子在侍女搀扶下,款款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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