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拙那张简陋的名片,静静地躺在中药柜最上层的抽屉里,挨着那包用油纸小心包裹的、仅剩的三片七叶噬灵藤叶子,林小风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老药头的警告言犹在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在岷山用血与命刻进了他的骨头里。
那天之后,林小风更加谨慎,推拿店依旧开门营业,但接诊的频率被他有意控制,不再追求数量,而是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自身伤势的彻底修复和对玉佩灵力的精细掌控上。从孙守拙那里买来的药材,配合着体内残余的七叶噬灵藤药力,在土行灵力的调和温养下,效果显着,断裂的肋骨愈合处只剩下些微的酸胀感,经脉中那些被煞气侵蚀留下的“砂砾”感也被一点点冲刷、抚平,变得更为坚韧通畅,玉佩第六漩涡节点的光芒稳定而温润,内里流转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虽不磅礴,却透着生生不息的韧性,冲击第七节点的瓶颈感也越发清晰。
钱,不再是燃眉之急,陈大强那类“活广告”带来的稳定客源,让“康源”在城东这片底层街区有了点小名气,林小风收费依旧随意,但口碑带来的“溢价”让他手头宽裕了不少,他添置了一个二手小冰箱,替换了那嘎吱作响的破风扇,甚至给那张硬邦邦的按摩床铺上了一层稍厚的海绵垫。角落的中药柜里,药材的种类和品质也悄然提升了一个档次,空气里常年萦绕的混合药草味,似乎也沉淀得更加醇厚了些。
这天傍晚,送走一个腰椎间盘突出疼得龇牙咧嘴的老司机,林小风没有立刻收拾,而是站在柜台后,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街灯和被晚归人流填满的街道,对面那家新开张没多久、装修得颇为亮眼的“养生堂”门口,停着一辆锃亮的黑色奔驰轿车,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殷勤地拉开车门,一个穿着考究唐装、拄着黄花梨手杖的老者,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慢悠悠地下了车,走进了养生堂灯火通明的玻璃门。
那是“赵氏养生堂”,东三条街这片街区唯一能称得上“高档”的场所,主打各种昂贵的推拿、艾灸、药浴套餐,据说背后是云州市本地一个颇有财势的赵家,它的存在,与“康源”的简陋破败,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林小风的目光平静无波,只在那个唐装老者身上多停留了一瞬,老者面色红润,步履沉稳,但眉宇间却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气息在普通人看来或许算得上中正平和,但在林小风以灵力感知下,却能察觉到其心脉区域隐隐有股燥热虚浮之感,如同炉中虚火,看似旺盛,根基却有些不稳,这并非推拿按摩能轻易解决的病症。
他没有过多关注,收回视线,开始清理按摩床,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带起一阵风。
进来的是个穿着花里胡哨衬衫、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头发染成刺眼的黄毛,眼神带着股居高临下的轻浮,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跟班,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跟在花虎身边的黄毛。
“哟,康源?”黄毛年轻人嗤笑一声,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狭小简陋的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小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就这破地方?听说有个小神医?吹得挺神啊?”他大喇喇地走到按摩床前,用手指戳了戳那层新铺的海绵垫,“就这玩意儿?能治病?糊弄鬼呢吧!”
林小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他,眼神平淡,没有因为对方的挑衅而泛起丝毫波澜。“有事?”
“有事?”年轻人夸张地扬了扬下巴,用拇指点了点自己胸口,“认识我吗?赵天翔!赵氏集团的三少爷!对面‘养生堂’,我家的!”他语气满是炫耀,仿佛这破败的街区都是他家的后花园。
“哦。”林小风应了一声,继续低头整理一次性床单,仿佛对方只是空气。
这无视的态度瞬间激怒了赵天翔。“喂!小子!跟你说话呢!聋了?”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按摩床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我们三少跟你说话,放尊重点!”旁边的黄毛立刻狐假虎威地帮腔,另一个跟班也恶狠狠地瞪着林小风。
林小风这才再次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赵天翔脸上,尤其在他那略显浮肿的眼袋和带着不正常红晕的颧骨上停留了一下,玉佩灵力流转,感知瞬间放大,酒色过度,肾水亏虚,肝火炽盛,典型的纨绔子弟掏空身子的虚症,而且体内似乎还有某种药物残留的躁动气息。
“赵少爷,有何指教?”林小风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赵天翔被他那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虚,随即恼羞成怒:“指教?老子是来拆穿你这个骗子的!我爷爷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听说你这里有点‘神’,特意让我来看看!哼,就你这破店,这脏兮兮的地方,能有什么真本事?别是用了什么违禁药物糊弄人吧?”他刻意提高了音量,似乎想让门外路过的行人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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