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鞋楦刚刚撑好第一双千层底,星痕便感觉到手中的星石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将他的手指灼伤一般。他不禁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原本紧捏着的针也差点掉落。
星痕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星石,不明白为什么它会突然发热。他定了定神,继续蹲下身子,将注意力集中在纳鞋底的竹筐上。母亲正坐在一旁,专注地穿针引线。
然而,就在星痕准备继续纳鞋底的时候,他手中的锥子却突然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直直地滑进了鞋帮里。刹那间,米黄色的布鞋底渗出了一股墨汁般的黑浆,如同一股黑暗的力量在侵蚀着这片洁白的土地。
这黑浆迅速蔓延开来,在针脚细密的牡丹纹上晕染出一个扭曲的骷髅形状,仿佛是一个邪恶的诅咒降临在了这双鞋子上。
“又漏针了。”母亲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责备。她用沾着鞋粉的手轻轻地敲了敲星痕的膝盖,示意他注意。
星痕低头看去,只见新纳的鞋底在鞋楦上歪着鞋头,原本应该平整的鞋底此刻却显得有些怪异。
“后山收的麻布才浆洗三日,咋比石板还硬?”母亲皱起眉头,抱怨道。
母亲说话时,指间的麻线簌簌掉落,原本应该柔韧的针脚此刻却僵直如铁丝,完全失去了弹性。而那股腐臭味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鞋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这股味道,就像是被水泡烂的皮革,散发着腐朽和衰败的气息。
星痕摸着鞋底边缘的裂痕,发现麻布纤维里藏着细小的逆星图。那些黑色纹路在经纬间游走,他刚捡起地上的鞋钉,星石突然剧烈震动,灵视中浮现出南方鞋坊街的景象:所有鞋坊的鞋楦都在冒灰烟,做好的布鞋自己在架上蹦跳,用鞋跟刻着骷髅,连老鞋匠的锥鞋声都带着哭腔。
"鞋坊街出事了!" 星痕拽着雷耀就跑,裤脚还缠着没扯掉的麻线,"快叫司徒雪带《制鞋调》曲谱,唐小棠去灵兽阁借会找皮料的狐貉!" 他跑得太急,撞得晾鞋架上的布鞋纷纷掉落,有只鞋底落地即裂,针脚里的创阁星纹渗出黑浆。
胖子雷耀顶着一头算珠追上来,算珠缝里卡着半片鞋钉:"星痕你跑这么快做啥!你家锥子把我的 ' 鞋脉导航仪 ' 扎穿了!" 他举着变形的算珠,上面还沾着青木村鞋坊特有的牛皮香,"算过了!东南方向的鞋坊街,所有皮料都在渗黑水,连鞋楦都在啃鞋帮!"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晾鞋架顶冲下来,尾羽上的火焰竟变成了鞋针形态:"火凤凰说鞋坊街的匠星在断针,连琴弦都缠着烂麻线......" 她递过一块绣着鞋纹的手帕,耳尖发红,"你娘让我盯着你别被锥子扎着。" 手帕上的针脚绣着千层底的针脚纹路,正是青木村鞋坊的标记。
四人在鞋坊前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给开裂的鞋楦挠痒痒:"灵兽阁的狐貉们集体朝着东南方撞树,火麒麟说它们梦见鞋坊的锥子变成了毒蛇,正在啃食制鞋的记忆。" 她突然指着星痕腰间,"你的星石在冒鞋渣!" 只见星石表面渗出米黄色粉末,每粒都在地面砸出微型鞋楦。
星痕低头,只见星石表面的麦浪纹间渗出浅棕色粉末,每粒都在地面砸出微型鞋架。他突然想起《星渊秘典》里的批注:"制鞋之灵藏于针脚,邪祟畏之如芒。" 试着将星石贴近鞋楦,楦面上的创阁祖师星纹竟流出了鞋油色的泪。
"走!带点咱村的老鞋引子。" 星痕把母亲新制的鞋拔子塞进乾坤袋,鞋拔子还刻着当年给新娘做喜鞋时的并蒂莲纹,"邪祟最怕带着鞋香的老手艺,周奶奶用了五十年的鞋楦还在坊里供着呢。" 母亲在身后喊了句 "小心鞋钉",声音被晾鞋架的潮气浸得发闷。
鞋坊街的青石板路嵌着碎裂的鞋跟,家家户户的门楣上挂着开裂的鞋旗,晾鞋架在风里发出诡异的 "噼啪" 声。老鞋匠陈婆婆蹲在皮料堆前叹气,手中的鞋锥裂成两半:"自打月前皮囤冒黑雾,俺们做的鞋见水就开胶,连祖传的纳底诀都结了冰......"
星痕摸着冰凉的晾鞋架,指尖触到了熟悉的星纹残片 —— 正是创阁祖师留下的制鞋印记。星石突然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鞋坊街,祖师爷正握着鞋锥在皮料前剪裁,身后跟着捧着鞋样的匠人,每个人衣襟上都别着小小的鞋针标记。
"是血影教的蚀鞋咒!" 司徒雪的火凤凰啄开鞋楦裂缝,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符文,"他们在皮料里埋了混沌锈,想让凡人忘记 ' 纳底要密 ' 的老规矩!"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对着鞋坊深处怒吼,爪子下的皮料凝结成骷髅鞋锥:"灵兽阁的木灵符在这儿全断了!鞋架最深处有东西在啃食制鞋记忆!"
星痕灵视扫过,只见鞋坊最深处的 "万鞋之祖" 鞋架被九道冰链捆在灵脉上,架身刻着的制鞋工序图被邪文覆盖,连祖师爷留下的鞋锥印记都在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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