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默罕发出一声痛心的怒吼,猛地看向那个放冷箭的喽啰,后者脸上还带着一丝恶毒的狞笑,随即被愤怒的赤磷卫战士乱刀砍成了肉泥……
看着陪伴少主征战、与阿古拉姑娘情同手足的神驹就此殒命,所有赤磷卫战士都感同身受,一股悲凉和更深的愤怒弥漫开来。默罕强忍悲痛,沉声道:“带上少主和俘虏!速回鹰愁涧!发信鹰!通知所有人,少主找到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赤焰倒下的地方,那匹忠勇的宝马,如同一个不祥的谶言,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赤磷卫战士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顾远固定在简易担架上,押着面如死灰的四个俘虏,带着沉重的心情和满身的血腥,朝着鹰愁涧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如墨,将赤焰那渐渐冰冷的躯体,连同这场荒诞而残酷的截杀,一同吞噬……
就在封宇川刚刚用金针暂时压制住张红体内最凶猛的一条主蛊,累得几乎虚脱,扶着岩壁喘息时——
“找到了!少主找到了!” 洞外骤然传来一声狂喜却又带着无尽悲怆的嘶吼!是默罕的声音!
整个鹰愁涧仿佛瞬间被点燃!人群轰然骚动起来!阿古拉第一个如同疯魔般冲了出去!
石林入口处,赤磷卫的战士们簇拥着,抬着一个担架疾步而来。担架上的人,正是顾远!
然而,那景象却让所有涌上来的人瞬间如坠冰窟!
顾远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在担架上,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干裂发紫,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那身玄色劲装早已被血污和泥土浸透,左肩的伤口虽然被简单包扎过,但依旧有暗红的血渍不断渗出。最令人心碎的是他的状态——双眼空洞无神地大睁着,直勾勾地望着铅灰色的天穹,没有任何焦距,仿佛灵魂早已飘散。只有嘴唇在微微地、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呓语:
“鹰愁涧…封宇川…救阿茹娜…长生…救阿茹娜…长生…”
每一个模糊的音节,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没有阿茹娜!只有重伤濒死、精神彻底崩溃的顾远!
“远哥哥——!”阿古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到担架前,颤抖的手想去碰触顾远的脸,却又不敢。她看着顾远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听着他口中不断呼唤姐姐的名字,一个最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姐姐…姐姐她…
“怎么回事?!夫人呢?!”封宇川挤开人群冲了过来,看到顾远的样子,脸色瞬间变得比顾远还要惨白。他立刻蹲下身,手指搭上顾远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翻开顾远的眼皮查看。
“我们是在鹰愁涧东北三十里外一处荒坡发现少主的。”默罕的声音充满了沉痛和愤怒,“一群不知死活的商队,看中了少主的宝马和佩刀,竟敢围攻!少主…少主当时似乎已神志不清,仅凭本能杀了两人,但重伤之下…寡不敌众。我们去时,赤焰…赤焰为了护主,被那些杂碎的冷箭射死了!”默罕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赤焰是阿古拉从小养大的马,顾远的珍爱……
“那些杂种呢?!”阿鲁台须发戟张,怒吼道。
“除了领头的四个被擒,其余尽数诛杀!”晁豪眼中杀意凛然。
封宇川的眉头越皱越紧。顾远的脉象虚弱混乱至极,真气几近枯竭,内力虚浮如风中残烛,左臂的刀伤虽深,却并非致命。最棘手的是他的心神——巨大的悲痛、绝望和身体的创伤交织在一起,如同狂暴的旋涡,正在疯狂反噬他仅存的生命力!心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紊乱的真气在枯竭的经脉中左冲右突,随时可能彻底崩断!
“真气枯竭,内力虚耗,外伤失血…这些尚可医治!”封宇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他猛地抬头看向泪流满面的阿古拉和周围众人,“但少主心神崩溃,悲恸攻心!此乃心魔反噬!若不能尽快稳住他的心神,疏导这股毁灭性的悲痛,纵有通天医术,他也撑不过一个时辰!真气逆冲,心脉必断!”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担架上的顾远身体猛地一阵剧烈抽搐,口中涌出一小股暗红的血沫,眼神却依旧空洞地盯着虚空,呓语更加急促微弱:“阿茹娜…疼…长生…封宇川…快救…”
“姐姐…姐姐她…”阿古拉看着顾远呕血,听着他至死不忘的呼唤,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担架上的顾远似乎被光线和气息刺激,极其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依旧空洞,没有焦距,仿佛蒙着一层死灰。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扑在身边的阿古拉时,那死灰般的眼底,骤然掀起了一阵剧烈的、混乱的风暴!
阿古拉的脸!那张与阿茹娜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庞!此刻沾满泪痕和灰尘,写满了惊恐和悲伤,在摇曳的灯火下,与他脑海中阿茹娜最后那苍白宁静、带着诀别微笑的面容瞬间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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