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从灯下抬起头,顺着营帐不太大的窗户中向外望去。
月上中天,整个营地都静谧着。偶尔有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嚎叫响起,但也是片刻就归于安静,就连换防的士兵此时都许久不从这个营帐前经过了。
白尘叹了口气。好吧,自己肯定算是爽约了,也不知道冯叔那边能不能生气。
但他今天可真的是忙到连派人去给冯怀恩传个话的空都没有……
坐在原处发了一会呆,白尘忽然站起身来,挑帘出门。
在脚步即将迈出营帐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折返,从桌子上捞起那枚冯怀恩送他的“护身符”扳指套在了拇指上,顺道将佩剑也挂回腰间,这才痛快出门。
“吱嘎”,是脚踩在山中松软树叶上摩擦间发出的微弱声音。
没错,白尘又上山了。
其实白尘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扔下手头一堆没干完的活,大晚上不睡觉偷跑出来。但他总觉得有些什么心事没有做成,或许是因为心里惦记着爽了冯怀恩的约?还是因为迫切地想试试那把他父亲的强弓?
也想不来那么多了,反正他已经上山了,他主子不爽大可以直接来抓他。
哎!等下!
他……跟他主子说去哪里了吗?
“罢了罢了,我速去速回,就拿个弓,趁他醒之前赶紧回去就好了……”白尘心虚极了,但还是壮胆子拍着自己的脑子自言自语。
说完,白尘就加快步伐踩着阵法往山上钻。行至半路,快步走着的白尘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他的衣摆被路上肆意生长的荆棘挂住了。
白尘拽了两下,没拽动。他深吸一口气,只得蹲下身来,摸索着把勾住自己衣服的那几个枝子撅断,期间黑咕隆咚的闭眼瞎摸,荆棘枝子还扎了他的手好几下。
“卡”。
“吱嘎”“吱嘎”。
白尘敏锐地听到了阵阵窸窣声,他下意识地先屏住呼吸,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又看向自己的手,皱了皱眉。
很显然,这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不待白尘多想些什么,他的身体却快于思维,先一步快速后撤,一个矮身将自己藏在一旁的灌木丛中。
借着月光在密林中投下的依稀光亮,白尘看向了声音的来处,就在他的身后,他来时那个方向。
不是什么夜行动物,是人。
因为他先看清到了几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在这不见五指的密林中,反着光的武器着实有些扎眼了。
一队人,大概十来个。身着夜行衣,手执利剑,一步步谨慎向前的移动着。
他们的脚步声其实控制地很轻,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和脚步声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呼吸声更是微不可见,这十几个人绝对算得上是一小队精锐。
如若不是白尘的衣服被勾住,他迫不得已停下脚步,使得他与这些人的距离近了,恐怕就算是上了山也发现不了身后的这些人。
观察片刻这些人严阵以待的神情,白尘立即就可以断定,这绝非秦国的巡山士兵!
是意外闯入吗?
可……
这座山被庞杜他们设了夕雾阵,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当真有人误入,也不可能第一次就能找到正确的上山之路啊!
且这些人的步履间,给白尘一个强烈的直觉,这几人定然出身行伍!
一个恐怖的念头倏忽从白尘的脑中冒了出来……
有人,攻山!
这个念头一动,他直接从暗处拔剑跃起,趁着几人出其不意间,飞速收割了离他最近的那颗人头。
白尘虽然没有西乾清那般恐怖的实力,但他也是西乾清座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的剑快到连西乾清上来都要暂避锋芒,更枉论是这几个从来没见过白尘快剑路数的人。
白尘的剑舞得让人只觉眼花缭乱,或许是实在难以摸清他的剑路攻向了何处,几个呼吸间就又有两个人倒下。白尘横剑一扫,余光迅速点过剩下的人头,还有九人。
三个人相继毙命后,夜行衣小分队剩下的几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有三个人迅速脱离战局,向山上奔去,而剩下的六个人则将包围圈扩大了许多,将白尘围在正中。
白尘咧嘴一笑,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有组织有纪律,甚至还能迅速地调整对策。他的快剑确实在人多密集的时候更方便收割人头,但分散开就能讨得什么好吗?
白尘故技重施,冲着离他最近的那人而去。在那人抬手挥剑格挡的时候,他扭身将剑刺向背后偷袭的另一个人。
白尘从反手从那人体内抽出自己的剑,顺势一甩。
“咚”,身后的人也倒下了。
白尘瞅准这个空隙,毫不停顿地从侧面继续冲向下一个目标。一番快剑交锋,那人终究是挡错了一击,直接被白尘抹了脖子。
这人捂着脖子跪倒在地时,四面八方的剑霎时冲着白尘挥来,剩下的四人各据一位前后左右齐出,封锁了白尘的所有退路。
白尘迅速格挡住第一把挥到近前的剑,然后贴着那柄剑挥来的方向,重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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