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西乾月的眉心一跳。
第一次有些异常的地方,是她提到了她二哥的母妃秦暮晚。
那时,只听了这个名字,苍南就直接一个激灵跪到了地上。从那以后,似乎在探查二哥的死因这件事上,他的好奇心和积极性远胜以往。
西乾月有了一个极为疯狂,且无厘头的猜测。
她看向那个像是在神游天外的苍南,莫名其妙地说起了别的:“听说前秦太子秦暮英临阵逃脱,拿秦暮晚交换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放屁!”苍南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反射条件般地反驳出声。
下一瞬,他反应过来自己回答了什么,立刻转而看向西乾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西乾月沉默地看着苍南,看着他不安闪烁着的眼神和急促的呼吸。然而此时,她心中的震惊不比苍南少多少。
“还不说吗?”西乾月的话里没有什么语气,却莫名听得苍南内心发冷。
苍南的呼吸有些急促,内心是压不住的慌乱。
没想到他叶澜这辈子套话无数,竟然三番五次栽在了西乾月身上!
苍南张开嘴唇,无力地叹气,苦笑道:“罢了。你先说说你猜到了什么吧……”
西乾月没有分毫犹豫,直白道:“你是前秦人。”
苍南当即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是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一击即中,殿下厉害。”
二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苍南先动了。他走到一旁的桌子前,伸手给西乾月倒了杯水,递给她道:“所以,殿下要去告发我吗?”
西乾月没接,她的脸上显露出极为夸张的疑惑:“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告发不告发?她真想直接把这杯水泼到眼前这人的脸上!平常那狐狸劲儿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连她想听解释都看不出来吗?!
苍南端着杯子站着,低头端详了一阵西乾月的神情,也跟着疑惑了:“什么意思?”
西乾月沉默地看了眼杯子,想着,要不干脆泼上吧。
苍南此时似乎察觉到了西乾月的意图,后退了一步,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自顾自喝了口水,再次看向西乾月。
平复了内心的震颤后,苍南终于脑子灵光了,他看着阴沉着脸的西乾月,叹气道:“事情其实很复杂。你猜对了,我是秦国人。但……秦暮英没有临阵逃脱,秦暮晚也没有被当做活命的筹码,秦暮英是孤身赴死的。”
西乾月冷嗤一声,倒不是对他说的话,只是对苍南这个人意见颇大。
苍南再次站起身,将杯子倒满水。这次没有坐到对面,而是跟西乾月肩靠肩并排坐在了软榻上。他拉起西乾月的手,将杯子塞进她的手中,缓缓道:“月儿,你想听我从哪里开始说?”
西乾月将杯子在手中握了握,开口道:“二哥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苍南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西乾月握紧到泛白的手,问道:“不喝吗?”
“嗯,不渴。”
苍南想了想他们要进行的话题,生怕西乾月一个情绪不稳把杯子捏碎。杯子碎了事小,手再被刺破了事就大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坦白了。
于是他强行将杯子从西乾月手中拿出,放到一旁,继续道:“我也是才知道……西乾承不是西琰的皇子,也不是秦暮晚的子嗣。秦暮英赴死时,太子妃已有一月身孕,他是前秦太子的遗腹子。秦暮晚委身西琰,也是为了保护最后的秦国血脉。”
“我二哥……他……”西乾月震惊地看着苍南:“你……所以……”
西乾月的脑中飞速运转,试图消化这些信息。饶是已经经历过上辈子大风大浪的人了,听闻了这些,唇舌却依旧像不听使唤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苍南看着语无伦次的西乾月,没忍住笑出了声,开玩笑道:“怎么震惊成这样?他不像吗?看来这二皇子的帝王之气不怎么明显啊。”
西乾月二话不说送了他一个手肘,但顾忌着苍南的伤势也没往狠里砸:“胡说什么,二哥人很好。”
苍南装模作样地倒在西乾月身上,痛呼一声。在西乾月向他看来时又无赖地笑了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银州的黄袍军就是秦军旧部折腾出来的,秦王此去,向他们挑明了身份,继而你二哥的死也就被放在了明处。你是杀害秦国最后血脉的凶手,我不杀你,等同于叛国。”也等同于,背叛……他的家族。
最后的那句,苍南没有说出口。是他选择的,合该他自己承受。西乾承的死推到她身上就已经够了,他没有必要让西乾月再替他背负什么责任,也没必要给她增添更多的负担。
西乾月在苍南话说出口的瞬间,瞳孔骤缩。
她急促地呼吸着,身体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叛国?旧部?
苍南能把这件事告诉她,就是已经在二者之间选择她了是吗?
那苍南会怎样?
这么想着,西乾月也就这般问出口了:“他们会……怎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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