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室·凌晨两点十七分
不锈钢抽屉开合的脆响刺破寂静，江夏的指尖在密封袋上凝出白雾。那枚从镜渊潭底捡回的「记忆种子」——此刻只是枚不规则透明晶体——表面竟浮现出极细的条形码纹路，墨色靛蓝如渗进皮肤的刺青，与三个月前港口浮尸案死者脚踝的编号完全一致。她记得父亲日记残页上提过「X-001」，而自己后颈那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总在阴雨天才会隐隐作痛。
腰间的手机突然震动，屏显跳出陈小雨的短信：「老城区后巷发现无名女尸，脚踝刺青X-073，现场有星轨科技旧传单。」江夏抓起风衣时，金属钥匙串在指缝间硌出红印——那是从博物馆监控室顺来的备用钥匙，昨晚她刚发现第三展厅的蝶形晶核展品被人调换了位置。
案发现场·凌晨三点
警戒线在冷雨中绷成银线，死者俯卧在青砖墙根，驼色大衣下摆浸着污水。江夏蹲下身，乳胶手套触到死者脚踝的皮肤：刺青边缘有灼伤痕迹，编号末端多了个小叉，与星轨科技实验日志里「失败品」标记完全吻合。更诡异的是，死者后颈有三个新月形淤青，像是被人用拇指反复按压所致，形成的轮廓竟与证物室里那枚蝶形金属残片严丝合缝。
「死亡时间23:00-24:00，致命伤在延髓，凶器是三棱钢钉。」江夏用放大镜观察伤口，钉孔周围皮肤呈灰白色，「和港口案一样，死者没有挣扎，甚至主动后仰暴露要害。」她翻检死者手提包，除了潮湿的传单，还有张泛黄的收据，付款方是「镜渊记忆诊疗中心」，地址栏印着「星轨路37号」——正是二十年前星轨科技地下实验室的入口。
陆沉的皮鞋碾过水洼走来，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监控显示死者23:15进入后巷，手里拿着朵蓝色鸢尾花。花店里这种花叫『镜渊蓝』，全市只有『记忆花坊』独家售卖，而店主……」他顿了顿，警徽在路灯下闪过冷光，「是你父亲当年的助手，周明雪的妹妹周明雨。」
星轨路37号·地下实验室
生锈的密码锁在陈小雨的黑客软件下闪烁红光，当数字「」——江夏的生日——被输入的瞬间，铁门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腐臭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紫外线灯扫过墙面时，无数荧光条形码骤然亮起，像极了某种死亡倒计时的刻度表。
「三十七具浸泡槽。」江夏的手电筒光柱掠过玻璃罐，罐底标签从X-001到X-070依次排列，最新的X-072号罐里漂着半具焦尸，脚踝编号与港口浮尸案死者完全一致，「X-073的位置空着，对应今夜的死者。」她的指尖划过金属台面，灰尘下露出用指甲刻的小字：「江博士说要留X-001作钥匙」，字迹属于周明雨的实验室手札。
陈小雨突然发出压抑的惊呼，她举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比对了死者DNA，和你在孤儿院找到的实验体档案显示，她是你生物学上的表姐，你母亲的哥哥苏明海的女儿。」江夏的后背撞上冰冷的铁架，玻璃罐随之轻晃，倒映出她后颈的疤痕——原来父亲销毁的不是全部资料，而是把三十七名实验体的血脉，都系在了她这个「X-001」身上。
陆沉的对讲机传来杂音：「周明雨在花坊自杀了，现场留着段录像。」视频里，穿白大褂的女人对着镜头微笑，鬓角别着朵镜渊蓝鸢尾，身后的实验台上摆着三十七支装着蓝色粉末的试管：「当条形码开始流动，镜渊的水就会淹没谎言。江夏，来找我藏在『记忆明眸树』下的东西，那是你父亲当年留给你的……」画面突然雪花闪烁，最后定格在她手腕的刺青——与死者后颈的按压痕迹相同的蝶形图案。
法医解剖室·清晨五点
解剖刀划开X-073胸腔的瞬间，江夏的呼吸骤停。死者心脏表面缠着层半透明纤维，质地类似医用缝合线，却在显微镜下显现金属反光，每根纤维都刻着极小的条形码。更诡异的是，胃内容物里除了硫代硫酸钠，还有半片银色碎屑——与证物室里失踪的蝶形晶核成分完全一致。
「这些纤维连接着延髓。」江夏用镊子提起纤维束，末端竟有齿轮状接口，「有人在死者体内植入了机械装置，通过刺激脑干控制行动，港口案的死者也是如此。而晶核碎屑……」她想起博物馆展品被调换的事，突然意识到那些所谓的「记忆光斑」，不过是晶核内置投影仪的光影把戏，「他们在用晶核播放虚假记忆，把受害者变成提线木偶。」
陈小雨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屏幕上跳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查了周明雨的通话记录，她死前联系过一个加密号码，信号源来自镜渊潭底。还有，你父亲的实验日志里夹着张照片——」她将照片推到江夏面前，1998年的星轨实验室里，年轻的江临渊和苏镜澜站在培养舱前，舱内婴儿脚踝的条形码X-001旁，标着「密钥载体」四个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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