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心里实在是有些忐忑,因与苏培盛接触多了,再加上陵容如今也算是有些体面在,因此强自镇定下来,深吸了口气露出些笑来问道。
“皇上怎么想起召本宫过去?眼下瞧着时候不早,公公稍候,容本宫打发人去皇后娘娘那儿告假。”
苏培盛听了脸上微微露出笑来说道:“ 奴才在外面候着。”
陵容见苏培盛没有什么异样,这样心里就踏实了许多,看这情形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可若说是什么好事?
那莫非是和四阿哥有关?难道皇上要把四阿哥交给自己教养?
陵容心里想着,这确实有些不可能,这样年岁也对不上。
忙对琥珀说:“你去皇后那儿替我告假,说本宫从皇上那儿出来,再去皇后娘娘那儿聆听宝训。”
芳白这时也过来,替陵容拿了披风,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陵容穿戴看着就素净了些,万一是惹了皇上生气,素净些总是守着规矩,不打眼,若不然皇上心里看着也不痛快。
由芳白陪着,去了外间,见苏培盛正在门口候着,陵容又说了句:“劳烦公公久候。”
这时候太后估摸着还起来,陵容一路跟着苏培盛就到了九州清晏。
等进去时候,见皇上正在批折子,连忙给他请安:“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没抬头,说了句:“起来吧。”
陵容起来后站在一旁,不敢有动静惊扰了皇上批折子,又过了片刻,许是看完了折子,他放下笔又打量她。
“昨儿是你去看望四阿哥的?”
就知道皇上定然是为了四阿哥的事儿问自己。
因此有些紧张回道:“正是,太后娘娘担忧四阿哥夜里吹了风,特意让臣妾过去瞧瞧。”
见他点点头:“正该如此,他到底年纪小,又不经事儿,一时贪玩了些,只不过他到底身子弱,每日里吃着药。”
陵容听了就明白,这是皇上在替四阿哥开口,斟酌着又说道:“臣妾昨儿见奴才们不尽心,一时气急,让苏公公打发她们去了慎刑司,今儿一想倒是有些懊悔,毕竟是四阿哥用惯了的人,若是耽搁了阿哥,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说完有些忐忑,万一这些人是皇上的手笔,皇上脸色阴沉了些继续说道:“奴才不尽心打发了就成,朕已经让苏培盛给四阿哥再挑几个机灵稳妥的,你不必忧心。”
陵容听了就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臣妾谨遵皇上吩咐。”
顿了顿他又说:“你既然要同太后在园子里住些时日,太后身边还有萨仁,四阿哥这边你帮着看顾些,若是缺了什么你只管说。”
陵容听了一时摸不准皇上的意思。
“臣妾粗笨,学识不精,四阿哥又到了要进学的年纪,臣妾只怕耽误了阿哥。”
又大着胆子说了句:“太后只是在园子里小住,臣妾也是担忧过些天回去了阿哥会不舍。”
陵容又接着说道:“太后慈爱,皇上您瞧萨仁如今是片刻离不得太后,太后如今也是离不得萨仁,一时不见也要多问几句,今后阿哥承欢太后膝下。”
见皇上面无表情,心里越发忐忑:“臣妾是想起了先帝与孝庄老祖宗,若是将来,只怕是惹得太后也要跟着伤怀。”
皇上听了说了句:“如今朕和皇后都在,断不会让此祖孙难过伤怀。”
陵容心里不以为然,顺治老皇爷为了董鄂妃去了五台,先帝生母早逝,嫡母比他年纪也才大了不多年纪,若没有孝庄太皇太后撑着局面,哪能有后来。
如今四阿哥虽然有生父嫡母,可生父不闻不问,嫡母面慈心狠,怕是还不如先帝呢!
“因萨仁要开蒙,臣妾进来也跟着读了些,可巧读了李密的《陈情表》,里面正有一句:臣侍汤药,未曾废离。”
“四阿哥向来诚孝,不顾夜风深重,亲自捡拾掉落炮仗,只怕绊倒太后的辇,又因情怯不敢当面陈情,臣妾不过蒲柳之姿,何德何能竟能教养这样的佳儿。”
皇上听了反而说道:“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说着叹气:“朕才是孤家寡人。”
陵容听了心里大骇!
这等怨怼之语哪是陵容能听得!
皇上这是心里有怨!
陵容立马行礼说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 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
“臣妾虽是一介女流,可也听闻皇上雄才大略,魄力手段,皇上外有怡亲王、庄亲王兄弟帮衬,内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坐镇,外朝慧眼识珠有田文镜、李卫等大人忠心可鉴,三阿哥勤学、四阿哥孝顺,皇上这般顶天立地,臣妾敬服。”
又咬牙说了句:“还望皇上多抒壮志,即有万难,臣妾等粉身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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