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X的狗屁!”
叶梵猛地一拍桌子,实木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迫人的威压。
他双目喷火般瞪着贺兴文,声音如同炸雷在会议室里回荡着,
“贺兴文!少他妈在这儿给老子唱高调、扣帽子!004小队抵达现场时,两名值班员已经遇害,任务记录仪画面清清楚楚!”
“那只水猴子是什么东西?力大无穷、刀枪不入、速度惊人,还他妈带腐蚀!你告诉我,换谁去能在那种情况下把人从它嘴里抠出来?你行你上啊!老子给你写调令!”
他猛地转向后勤部受伤人员的画面,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地吼道:
“处置不当?后勤的兄弟受伤,老子比谁都痛心!但那是意外!那畜生死透了还能诈尸喷毒,这是情报部那群吃干饭的事先没摸清楚的特性!”
“这口黑锅,你他妈想扣在刚从前线血战回来、差点把命搭上的娃娃们头上?!贺兴文,你良心让狗吃了?!”
“至于王面!”
叶梵的声音拔得更高,
“他带着一群他的队员在初七凌晨,顶着神秘反扑最凶的时候,硬生生把那只能把半个街区屠干净的鬼东西干趴下了!自己人一个没死,一个没重伤!这他妈叫指挥失当?这他妈叫经验不足?!”
他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那些附和贺兴文的人纷纷避开视线。
“规矩?守夜人条例?”
叶梵的冷笑充满了极致的嘲讽,
“规矩是死的,老子的人是活的!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王面,和他队里那群小崽子,一个都没做错!后勤兄弟的意外,总部倾家荡产也负责到底!医药费、抚恤金,老子一个子儿不会少!但是——”
他踏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几乎将贺兴文笼罩,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说道:
“想动老子的兵?想借机控权?门、都、没、有!”
死寂。
会议室里只剩下叶梵粗重的喘息声。
一直悬浮在叶梵侧后方、周身流淌着淡蓝色数据流的关在虚影,此刻那虚幻的“眼睛”部位,数据流无声地加速奔涌,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左青站在叶梵身后,手早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如同一尊沉默的杀神,只待叶梵一个眼神。
“够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边缘,一道平缓,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坐在会议桌另一端,一直闭目仿佛置身事外的百里辛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平和地扫过怒发冲冠的叶梵和脸色铁青的贺兴文,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
“都是为公事,何必伤了和气。”
百里辛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韵律,
“青山水库的事,情况特殊。神秘凶戾难测,事发突然,004小队处置过程,我看并无明显程序错漏。至于击杀目标,更是首要功绩。后勤部的意外,是那神秘死后特性未知导致,这也是实属无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贺兴文身上,那平和的眼神却让贺兴文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兴文啊,追责之心可以理解,但也要讲个度,更要讲个理。”
百里辛的语气带着长辈般的劝诫,
“特殊小队是什么?是我们守夜人最锋利的刀,是撑起这片天地的脊梁骨。若是寒了前线将士的心,让他们流血又流泪……往后,谁还愿意去拼命?谁来守这万家灯火的平安?”
他又转向叶梵,语气转为温和的责备说道:
“叶梵,你的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身为总司令,遇事拍桌子骂娘,这成何体统?后勤部受伤人员的安抚和后续处理,总得要你亲自过问,妥善安排,给同志们一个交代,也堵住悠悠众口嘛。”
百里辛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暂时按下了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贺兴文脸色阵青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再出声反驳,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叶梵重重坐回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浊气,算是默认。
“我看,这件事就按叶司令的意思办吧。”
百里辛一锤定音,目光扫过全场,
“004小队此次任务评价,维持‘高效完成’。后勤部的事故,列为独立事件处理,由左青副司令专项负责,务必妥善安置伤员,查清神秘二次异变的具体机理,完善后续处置流程,杜绝此类隐患。诸位,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贺兴文一派的人沉默不语,叶梵从鼻孔里又哼了一声,算是应承。
会议在一种压抑的、心照不宣的妥协中草草收场。
叶梵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沉重的橡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那声巨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如同他胸中未熄的怒火。
“操!”
叶梵低吼一声,一脚踹在厚重的实木办公桌腿上,桌子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脚踝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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