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如一颗炽热的火球,将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随着时间推移,街头的人群如潮水般越聚越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苏锦璃身着一袭淡雅的罗裙,神色坚定地站在一张略显陈旧的板凳上,宛如一位即将奏响正义乐章的指挥家。她手中高高举着一张纸,声音清脆而有力,在喧闹的街头显得格外清晰:“各位叔伯婶子,我开办这女子夜校,绝非是要让女子抛头露面,肆意张扬,而是真心希望咱们每个人都能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说得好啊!”人群中,卖豆腐的张大娘率先响应,她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那死鬼男人,平日里总跟我说卖了十斤豆腐,可到手的钱却少得可怜,后来才知道,那些钱都被他拿去逛窑子了!要是我会算账,能看得懂账本,他哪能这般糊弄我!”张大娘的话语中,满是对过往遭遇的愤懑与无奈,引得周围众人纷纷点头,感同身受。
“就是就是!”绣坊的刘娘子也高高举起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苏小姐教我们写‘契约’这两个字,可真是帮了大忙!往后再接活计,就再也不怕那些黑心的东家克扣工钱了!”刘娘子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知识赋予她的力量。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对苏锦璃和女子夜校的支持时,林侍郎家的表亲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满脸怒容,手指着苏锦璃,破口大骂:“你这分明是妖言惑众!女子生来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中,相夫教子,生娃做饭,读什么书?简直是违背纲常!”
苏锦璃目光冷静地直视着他,毫不退缩地反问:“你家娘子不识字,若是被账房骗了银子,你可知道?”
那表亲微微一怔,旋即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我...我家娘子不用管钱!这些事自有我来操心!”
“哦?”苏锦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从容地拿出一本账本,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那这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上个月你从她首饰盒里拿了二十两银子,转身就去了赌坊,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表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见了鬼魅一般,他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胡说!这绝不可能!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胡说,问问你娘子不就知道了。”苏锦璃轻轻放下账本,转而面向围观的妇人们,目光诚挚而充满感染力,“各位婶子,要是你们都能识字,知晓其中的门道,还能任由自家男人这般糊弄吗?”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那表亲的脸面。他羞愧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地转身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张大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大声说道:“别走啊!把你家娘子叫来,咱们当面对质问问!”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街口突然传来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顶华丽的八抬大轿缓缓停在了众人面前,轿身装饰精美,彰显着无比尊贵的身份。轿帘轻轻掀开,露出太后那张慈祥而和蔼的面容。太后身着一袭华丽却不失庄重的宫装,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关切,她微笑着问道:“锦璃丫头,在这儿如此热闹,是发生什么事了呀?”
苏锦璃心中一惊,连忙跳下板凳,恭敬地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扫过满街张贴的标语,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哀家听说有人在朝堂上告你‘牝鸡司晨’,心中颇为好奇,特意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罢,太后缓缓将目光转向那表亲,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方才说女子不该读书?”
那表亲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声音颤抖地说道:“回太后,这...这乃是古训啊,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识字,实在有违常理啊。”
“哼!”太后轻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伸手拿起一块写着“识字好”的木牌,缓缓说道,“哀家就爱读书。当年哀家还是贵妃的时候,就是靠着读书识字,才看懂了内务府送来的账本,识破了他们克扣份例的伎俩,没让他们得逞。你且说说,女子这般,是不是该读书?”
那表亲吓得脸色如纸,头磕得更响了,嘴里不停地说道:“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小人愚钝,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深浅,求太后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太后并未理会他,而是转过头,亲切地拉着苏锦璃的手,眼中满是赞赏与鼓励:“丫头,你这夜校办得实在是好!哀家给你撑腰,往后若是还有谁敢再多啰嗦,乱嚼舌根,哀家就请他进宫,好好读一读《女诫》,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道理!”
太后的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百姓们纷纷鼓掌叫好,那声音如雷鸣般响彻街头。苏锦璃望着太后眼中真挚的笑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前世。那时,她身染重病,卧床不起,生命垂危之际,太后曾派人送来一碗珍贵的燕窝。那时的她,虚弱得连谢恩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回想起来,这位尊贵而慈祥的老人家,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她,在她最艰难的时刻,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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