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如同怒目金刚,手持滴血的螺纹钢,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他身后的邻居们,手持各种“武器”,堵死了门口,人人怒目而视,眼神如同刀子般刮在杨家人身上。狭小的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杨伟捂着手腕杀猪般的嚎叫、杨父粗重的喘息、王艳吓得失声的呆滞,以及陈母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地上,是摔得粉碎的粗瓷碗片和狼藉的面汤,是杨父断裂的木棍,是杨伟掉落的板砖,还有…陈母后脑处那摊刺目惊心、仍在缓缓扩大的殷红血迹!这血腥而狼藉的现场,无声地控诉着杨家暴行的惨烈!
老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杨雪——她此刻早已停止了“啜泣”,蜷缩在墙角,脸色煞白,眼神躲闪,身体因为真正的恐惧而微微颤抖。刚才老周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雷霆手段,彻底吓破了她的胆!再没有半分表演“受害者”的念头。
“家暴?”老周的声音如同冰渣,带着刺骨的嘲讽,“杨雪!你他妈给老子睁大眼睛看看!看看你婆婆头上的血!看看你男人脸上的伤!看看你爹和你哥手里的凶器!这他妈叫家暴?!这他妈叫入室行凶!叫谋杀未遂!”
他猛地将手中的螺纹钢指向吓得面无人色的王艳:“还有你!王艳!你刚才嚎什么?!‘为民除害’?!你他妈哪只眼睛看见陈默动手了?!老子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是你家杨雪自己摔碗诬陷!是她自己尖叫喊救命泼脏水!是杨爱国这个老畜生一进门就要下死手!是杨伟这个杂碎背后偷袭要人命!是你们!是你们杨家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把陈家孤儿寡母往死里逼!”
老周的话,字字如刀,句句见血,将杨家人精心策划的诬陷和暴行,赤裸裸地剥开在众人面前!邻居们更是群情激愤:
“周叔说得对!我们都听见了!是杨雪自己发疯!”
“杨爱国推倒老太太!我们都看见了!”
“杨伟还想背后下黑手!真不是东西!”
“报警!把他们抓起来!杀人偿命!”
“对!报警!抓他们!”
在铁一般的事实和邻居们愤怒的声讨下,杨父和杨伟彻底蔫了。杨父看着地上昏死过去、头破血流的陈母,看着老周手中那根滴血的螺纹钢,看着邻居们恨不得吃了他们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知道,今天彻底栽了!别说坐实陈默家暴,他们自己能不能脱身都是问题!
杨伟更是疼得脸都扭曲了,手腕钻心的痛让他只剩下哀嚎的力气。王艳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裤裆处甚至洇开一片可疑的湿痕,浓重的尿臊味弥漫开来。
杨雪蜷缩在墙角,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恐惧和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她。她精心策划的诬陷,不仅没能成功,反而彻底暴露了她的恶毒,更将娘家人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陈默一眼。
杨父脸色变幻,最终一咬牙,猛地将手里剩下的半截木棍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他指着被老周护在身后、正焦急查看母亲伤势的陈默,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陈默!算你狠!有老周给你撑腰!今天这事,老子记下了!小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陪葬!我们走!”
说完,他粗暴地一把拉起还在哀嚎的杨伟,又朝着瘫软在地的王艳吼道:“还瘫着干什么?!丢人现眼!起来!走!” 他看都没看墙角“瑟瑟发抖”的杨雪,仿佛她只是一件惹祸的垃圾。
杨伟忍着剧痛,被父亲拖着。王艳连滚爬爬地站起来,裤子湿了一大片,狼狈不堪。三人如同丧家之犬,在邻居们鄙夷唾弃的目光和低声咒骂中,仓皇地、跌跌撞撞地挤出了门。
杨父走到门口,看到自己带来的那辆为了装可怜博同情而特意坐的旧轮椅,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猛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在轮椅的一条支撑腿上!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那条本就有些腐朽的木腿,应声而断!轮椅瞬间失去平衡,歪斜着倒在地上,轮子无力地空转着,像一个巨大的、滑稽而丑陋的失败标志,嘲弄着杨家人这场自导自演、最终狼狈收场的血腥闹剧。
老周看着地上断腿的轮椅和杨家仓皇逃离的背影,重重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呸!一家子畜生!不得好死!”
他立刻蹲下身,和焦急万分的陈默一起查看陈母的伤势。老人后脑的伤口很深,血流不止,呼吸微弱,情况万分危急!
“快!老李!去开你的三轮车!送医院!快!”老周朝着一个邻居吼道。
“我去拿干净毛巾按住伤口!”
“我去叫救护车!”
邻居们立刻行动起来。
陈默跪在母亲身边,紧紧握着母亲冰凉的手,感受着她微弱到几乎消失的脉搏。他看着母亲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刺目的鲜血,看着地上那堆再也无法拼凑的粗瓷碎片,看着自己手臂上被木棍砸出的淤青和血迹,最后,目光投向那扇敞开的、空荡荡的门口。
门外,只有那辆断了腿、歪倒在地的破旧轮椅,轮子在寒风中徒劳地空转着,发出吱呀的轻响,如同垂死的哀鸣。
恨!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足以冻结灵魂的恨意!
如同万年寒冰,在陈默那双布满血丝、曾经只盛满疲惫、隐忍和最后一丝“痴情”的眼底,疯狂地凝聚、压缩、冻结!
那层厚厚的、名为“杨雪”的滤镜,终于在母亲温热的鲜血和粗瓷碗冰冷的碎片中,被彻底击穿,化为齑粉!
剩下的,只有一片被鲜血浸透的、荒芜而冰冷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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