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钝器反复敲打过，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蹭了蹭，意识像是沉在水底的石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浮出水面。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岩壁缝隙里渗出的幽蓝微光勾勒出模糊轮廓。
"咳...咳咳..."
喉咙又干又痛，每咳嗽一下，胸腔就跟着抽痛。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手掌按住地面时摸到一片黏糊糊的东西——是血？
低头看了看自己，战术背心还在身上，但护目镜已经碎了，镜片裂纹里卡着几块碎石。借着微弱的光线检查伤口，还好只是些皮外伤，真正让我心紧的是怀里空荡荡的。
"沐瑶？"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在空旷的溶洞里荡开层层回音。我的心猛地沉下去，刚才坠落时明明紧紧抱着她的。
"沐瑶！听到回答！"
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往前摸索。手指触到岩壁时，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这不是普通的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绒毛状的发光苔藓，幽蓝的光芒随着我的触碰微微闪烁。
水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滴答、滴答"地敲在什么东西上。空气潮得能拧出水，吸进肺里带着铁锈和泥土的腥气。
系统界面突然亮起，刺得我眼睛生疼。
【召唤空间稳定性：47%】
【当前可召唤士兵上限：0】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扰动】
【环境分析：封闭洞穴系统，富含未知能量粒子】
一连串的红色警告让我心里发凉。连系统都受到这么大影响？那些士兵呢？他们是不是...
我不敢想下去。那些为保护我们牺牲的士兵，明明只是系统数据，却在最后一刻用身体挡住巨狼的画面，现在还清晰地刻在我脑子里。
"沐瑶！"我加大了声音，双手拢在嘴边喊着，回音在溶洞里冲撞。
就在这时，前方二十米开外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动，像是布料摩擦石头的声音。我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来源跑去。
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手掌撑在一片湿漉漉的苔藓上，借着那幽蓝的光，我看到了蜷缩在巨大钟乳石旁边的身影。
"沐瑶！"
我连滚带爬地冲过去，跪在她身边。她侧身躺着，长发散乱在石头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皮。作战服破了好几个洞，露出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异化纹路的淡淡痕迹。
"沐瑶？醒醒！"我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手指触到的皮肤冰凉一片。
她没有反应，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我把耳朵凑到她嘴边，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拂过皮肤。还好，还活着。
手指颤抖着探向她的颈动脉，脉搏跳动得异常缓慢，像是随时都会停止。我心里一紧，赶紧解下战术背心，小心翼翼地垫在她身下。地面太凉了，这样下去她状况只会更糟。
就在这时，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苏沐瑶的睫毛颤了颤，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我立刻停下动作，屏住呼吸看着她。她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沐瑶？你能听到吗？"
她的眼皮又动了动，却始终没能睁开。倒是脖子上那些原本已经淡化的异化纹路，突然像是活过来一样，重新变得清晰。灰黑色的脉络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缓缓蠕动，看得我头皮发麻。
"该死。"我低声咒骂，下意识地按住她的肩膀。入手的皮肤传来灼热感，她的体温正在快速升高。
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平躺下来处理伤口。我环顾四周，溶洞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无数根钟乳石从洞顶垂下，在幽蓝光芒中如同巨兽的獠牙。
左边岩壁上的苔藓似乎更亮一些，那边可能有出路？我把苏沐瑶小心地抱起来，她比想象中轻得多，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
"坚持住，沐瑶，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我在她耳边轻声说，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抱着她往前走了大概五十米，前方的光芒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不是苔藓那种微弱的幽蓝，而是一种带着流动感的蓝色光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前方发光。
系统界面再次亮起，这次却是刺目的红色警报。
【警告！高能量反应检测！】
【能量指数：9872 units】
【危险等级：A-】
【建议：立即远离能量源】
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我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光源处。绕过一根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钟乳石柱，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溶洞中央是个圆形水池，直径大约十米，池水呈现出纯粹的蓝色，像是融化的蓝宝石。水面如镜，不起一丝波澜，几缕蓝色光晕从池中央袅袅升起，在洞顶汇聚成一片光雾。最令人震撼的是，水池中央的泉眼里不断涌出泉水，而十几块菱形的蓝色结晶正悬浮在水面上方，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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