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指尖刚触到试卷边缘,钢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他抬头看向教室前方的挂钟,秒针竟在逆时针跳动,表盘玻璃上倒映出自己额角暴起的青筋——那是高三模拟考的第七次倒计时,却也是他第三次经历这个瞬间。
“林宇同学,请注意答题时间。”监考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林宇浑身一颤,钢笔滚落在地,当他弯腰捡拾时,目光突然凝固在老师的皮鞋尖上:那是双擦得锃亮的牛津鞋,鞋头镌刻着瑞士银行的微缩十字标志,与他在科学院地下仓库见过的费城实验残骸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系统警告:检测到时空曲率异常。”机械音在脑内炸响的瞬间,林宇视网膜上浮现出血红色的数据流。他猛地转头看向斜后方的赵天雷,却撞见对方嘴角扬起的诡异弧度——那个在记忆里因作弊丑闻被带走的纨绔子弟,此刻正用钢笔在试卷背面画着某种螺旋纹路,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竟与“龙骧”号曲率引擎启动时的共振频率一致。
“林宇,你的卷子拿反了。”前排的苏清影忽然回头,马尾辫扫过肩头的动作慢得如同慢镜头。林宇这才惊觉手中的试卷正中央印着“六代机隐身材料设计图”,而背面密密麻麻的公式,竟在自动重组为宇宙弦理论的推导过程。更骇人的是,苏清影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下方,隐约有个淡红色的星图胎记——那图案与他在先驱者遗迹中见过的“文明收割坐标”完全重合。
“这是第几次了?”赵天雷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带着不属于十八岁少年的沧桑。林宇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瞳孔深处流转着幽蓝色的数据流,那是“科技推演系统”激活的标志。当赵天雷举起右手,袖口滑落露出的金属腕表,表盘显示的时间是1945年8月6日9点14分——广岛原子弹爆炸前的最后一分钟。
教室的玻璃窗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林宇眼睁睁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从翠绿褪成金黄,又在瞬间凋零成泥。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飞舞的樱花,远处传来零式战机的尖啸,而在更遥远的时空层叠处,他看见“龙脊”太空电梯的缆绳如巨蛇般穿透云层,与1943年费城实验中消失的军舰残影重叠。
“你以为只有你有系统?”赵天雷突然撕毁试卷,碎纸片在空中悬浮成量子云的形态,“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播种样本’,区别只是——”他指尖凝聚出一抹幽蓝的能量,那是克雷尔人维度武器的雏形,“你选择当棋子,而我要做执棋者。”
林宇感到鼻腔涌出温热的鲜血,系统过载的警告声中,他突然想起母亲缝补玩偶时的侧脸。那个总在深夜对着星空发呆的女人,此刻正站在教室门口,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的试管,液体中悬浮的DNA链与他脑内的量子处理器产生共振。
“小宇,快跑。”母亲的声音混叠着白垩纪昆虫的振翅声,又变成“龙骧”号接收到的摩尔斯电码。林宇这才惊觉她的瞳孔里流转着与“鸿蒙”AI相同的红光,而她脚下的影子正逐渐拉长,化作三星堆青铜面具的轮廓。
监考老师突然举起手枪,扳机扣动的瞬间,林宇本能地扑向窗边。子弹擦过耳际的灼热感如此真实,而当他抬头望向天空,竟看见两个重叠的月亮:一个是记忆中挂着“广寒宫”基地的银白色球体,另一个是1969年阿波罗11号镜头里坑洼的灰色荒原。
“时间闭环正在形成。”赵天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教室的墙壁开始浮现克雷尔文的蚀刻,“每一次科技突破,都是文明收割的倒计时。你以为解开六代机图纸是偶然?不,那是先驱者设置的鱼钩,而你——”他的脸开始扭曲,化作无数个平行宇宙的残影,“只是第73次实验中,最接近成功的样本。”
林宇的腕表突然爆炸,碎片划破掌心的瞬间,他看见伤口渗出的血液在空中凝结成瑞士银行的LOGO。系统界面在此刻强行启动,他视网膜上闪过无数个自己:有的在科学院推演曲率引擎,有的在火星殖民地培育转基因植物,最古老的那个正蜷缩在洞穴里,用燧石敲打刻有系统启动代码的石板。
“他们在利用我们测试文明突破的阈值。”母亲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手中试管的液体正浇在赵天雷散落的试卷碎片上,“每一次你激活系统,都会在宇宙膜上留下裂痕,而克雷尔人就顺着这些裂痕——”她指向窗外,林宇这才看见无数艘克雷尔战舰正从时空裂缝中鱼贯而出,其外形与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主干如出一辙。
赵天雷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成数据流,每一粒粒子都在重复着相同的画面:高三模拟考、科学院授勋仪式、“星枢”平台试射现场。“看看你的左手腕。”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林宇低头,看见皮肤下浮现出1943年的日历纹路,日期正指向费城实验的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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