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着清音阁灰色劲装的年轻弟子,正踉踉跄跄地从拐角另一侧摸索过来。
他脸色苍白如纸,一手死死按着左侧肋下,指缝间有暗红的血迹渗出,染红了灰色的布料。
显然是内乱中受伤的底层弟子。
他另一只手扶住墙壁,试图稳住身体,每走一步都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后怕,显然还沉浸在刚才大厅的混乱与血腥镇压中。
他只想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处理伤口,根本没心思留意四周。
他跌跌撞撞地经过赵曜藏身的凹陷处,距离她不到两米!
浓重的血腥味和痛苦的喘息清晰可闻。
赵曜甚至能看到他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嘴唇和失焦的眼神。
他完全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阴影里藏着一个人,全部心神都被伤痛和逃离的恐惧占据。
就在他即将走过时,他按着伤口的手似乎因为剧痛而猛地一松。
身体一个趔趄,腰间挂着的一支竹笛“啪嗒”一声掉落在苔藓地面上。
发出不大不小、但在死寂甬道中却异常清晰的一声闷响!
那弟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厅方向,也顾不上捡笛子,更加慌乱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甬道更深处。
也就是赵曜原本打算去的方向逃去,很快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
那支竹笛孤零零地躺在苔藓地上,沾染了几点新鲜的血迹。
甬道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那支带血的竹笛证明着刚才的惊魂一瞬。
赵曜缓缓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印证了大厅内乱惨烈,连受伤的底层弟子都仓惶逃到了后方。
哼,活该!
她快意地想着。
惹她们,这就是下场。
她骄傲地扬起了头,继续向前走去。
风灵感知再次向前方延伸,确认那受伤弟子已经跑远,且没有引来其他人后,才继续悄无声息地向甬道深处潜行而去。
刚才的遭遇,让她对前方的探查更加充满信心——
这都没发现自己,看来清音阁的人很水嘛。
不过也是,要是不水的话,还需要等他们全体出门后,再出手盗阵盘吗?
甬道不长,尽头连接着一个环形区域,分布着十间独立的石室。
这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墙壁覆盖着厚厚的、吸音效果极佳的苔藓,走在上面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被吞噬了大半。
每间石室门口的地面上,都刻着繁复的五行音阶图:金宫、木商、水羽、火徵、土角。
散发着微弱的、引导修炼的灵气波动。
赵曜一间间石室探查过去。
风灵如同水流,无声地渗入石室内部,在墙壁、地面、甚至天花板上流淌、回荡,寻找着异常的灵气节点或空洞。
石室内部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蒲团,空间狭小。
前两间空无一人,也毫无异常。
当她推开第三间石室的门时,一股淡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气钻入鼻腔。
她瞳孔微缩,目光瞬间锁定在蒲团旁的地面上——几滴暗红色、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属于琵琶女的、带着脂粉味的灵气印记。
这里是她疗伤的地方?
赵曜的心沉了沉,但风灵仔细探查了整个石室,除了之前那个伤者的气息,依旧一无所获。
带着一丝越来越浓的疑虑和不安,赵曜穿过这个区域。
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人工水池空间。
“哇,他们居然在仓库里面引水……不是,这还叫仓库吗?!”她张大嘴。
水流在池中循环,发出细微的潺潺声。
水面漂浮着刻有音符的青瓷盘,随着水流缓缓旋转。
一座九曲桥通向池中央一座古色古香的湖心亭,亭子飞檐斗拱。
亭顶悬挂着数十口大小不一的青铜编钟,古朴而庄严,散发着古老内敛的金灵气,形成一种无形的干扰场。
赵曜踏上九曲桥,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她走到湖心亭中央,环顾四周。
编钟群产生的灵气干扰如同无数细小的噪音,让她的风灵感知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视觉和听觉的干扰被暂时屏蔽,全部心神沉入纯粹的风灵感知。
风,成为了她延伸的感官,细腻地抚过亭子的每一根梁柱,每一块铺地的石板,感受着它们的材质、结构、以及最细微的能量流动和固有震动频率。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在编钟干扰的“噪音”中,努力分辨着异常。
突然,她的心神猛地一凝!
在亭子中心一块看似普通的地板下方,风灵的反馈捕捉到一种奇特的、微弱的震动!
这震动与周围编钟产生的音波频率并不完全同步,仿佛一个独立存在的“节拍器”。
又有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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