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藤蔓标记七拐八绕,带着我们在密林中穿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
崖边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对岸和下方的情景。
“妈的,死路一条?” 老狗啐了一口。
话音未落,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女声冷不丁从我们头顶传来:“外来者,这片幽暗森林,可不欢迎你们这些沾染了灾厄气息的余孽。”
我们骇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形干瘦、穿着兽皮的老太婆,如同猿猴般灵巧地从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上倒挂着跃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我们面前。
她手中握着一把骨质短杖,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闪着狡黠的光。
“老虔婆你说谁是灾厄余孽!” 老狗脾气火爆,当即就要发作,被我一把按住。
“我们是来避难,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外面那坨黑云的法子,可不是来惹事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善一些,虽然这老太婆出场方式有点吓人。
那被称为云婆婆的老太婆眯起眼睛,目光在我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她的视线死死定格在了我抬起按住老狗的那只手腕上。
那里,树灵留下的青绿色印记若隐若现。
她脸上的警惕和敌意倏然消散了些许,语气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期待?
“原来是他……” 云婆婆盯着我的手腕,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抬起头,用那骨杖指向断崖深处的一个方向,声音不容置疑:“带他,来祭坛。”
祭坛?
我心头一跳,这老太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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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三柴,曾经是个光荣的樵夫,现在嘛……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个光荣的“树灵与灾厄共生体”。
具体怎么回事,那故事可就长了,大概就是我那坑爹的伐木系统想搞个大新闻,结果把自己也给玩进去了,顺带捎上了我。
现在,我身体里一半是生机勃勃的树灵精华,一半是阴郁得能拧出水的灾厄之力,堪称冰火两重天,还是天天在我体内开派对的那种。
“我说云婆婆,您老确定这黑灯瞎火,哦不,是黑林瞎火的地方,真有您说的‘青铜城的希望’?”我拨开眼前一根垂下的、黏糊糊的藤蔓,感觉上面八成有某种节肢动物的口水。
嫌弃地甩了甩手,我对着前面那个佝偻但脚步异常稳健的背影喊道。
带路的是幽暗森林的原住民,云婆婆。
老太太脸上褶子多得能夹死蚊子,眼神却精明得像只老狐狸,尤其是她那手出神入化的陷阱布置,我和老狗初见时可没少吃苦头。
她说这幽暗森林深处,藏着对抗天灾的关键线索,也可能是我们青铜城唯一的生机。
“嘘,小点声,陈三柴。”阿芜在我身边小声提醒,她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警惕,不愧是觉醒了匠人血脉的医匠,感知比我还敏锐,“这林子里不干净。”
“何止不干净,简直就是个大型生态化粪池。”我撇撇嘴,压低了声音,“前面带路的是个玩陷阱的祖宗,旁边跟着个一言不合就抡拳头的暴躁老哥,后面……哦,还有个据说豪爽但此刻不见人影的李大锤,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青铜城等我们凯旋时顺便把庆功宴的铁锅给打了。”
老狗,那个直率暴躁的流浪汉,正提着他那把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淘来的、被我系统稍微强化过的破烂砍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听到我的话,他回头瞪了我一眼:“再废话,我先把你的嘴堵上!”
“哎哟,我好怕怕哦。”我贱兮兮地一笑,“狗哥,咱俩谁跟谁啊,堵嘴这种体力活,哪能劳您大驾?您瞧我这嘴,叭叭的,还能给咱解闷不是?”
“哼。”老狗扭过头去,但嘴角似乎抽了抽。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云婆婆突然停了下来,举起了一根枯瘦的手指。
“有东西。”她声音沙哑,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
我立刻闭嘴,体内的树灵之力微微一荡,对周围的草木感知瞬间清晰了数倍。
这是成为共生体后得到的好处之一,虽然那灾厄之力也时不时想出来刷个存在感,比如让我突然想对着一朵无辜的小蘑菇进行毁灭性打击。
“吱吱——嘎!”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我们左侧的密林深处传来,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我甚至能“看”到那边几棵大树的叶子正不正常地抖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准备战斗!”老狗低吼一声,摆开了架势。
阿芜也取出了她的药囊和几把闪着寒光的特制手术刀——别怀疑,那玩意儿在她手里,杀伤力不比板斧差。
云婆婆却是不慌不忙,从腰间摸出一个黑乎乎的陶罐,拔开塞子,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她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陶罐里的粉末朝声音来源的方向一撒。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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