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业的身体在空中坠落,他闭上眼睛,等待着那致命的撞击。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柔软的沙地。原来,这悬崖之下并非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是一片松软的沙地,而悬崖的高度也仅有十几丈。
他刚站稳脚跟,就听到一阵得意的笑声从上方传来。白崇业抬头望去,只见夏淳于和白珍珠正站在悬崖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夏淳于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嘲讽:“白崇业,既然你如此在意白珍珠,为何不让他留在身边?”
白崇业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夏淳于,你有所不知。我并非不想留下白珍珠,而是不想让他卷入江湖的纷争。江湖中人复杂多变,若是他们知道白珍珠与我的关系,必定会对他不利。”
夏淳于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白崇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从小父母双亡,只有弟弟白崇乐相依为命。我们四处流浪,以音乐为生。白崇乐擅长奏箫,他的箫声宛如天籁,曾在一个宴会上引得众人瞩目。那日,一个富翁被他的箫声打动,赏赐了他一颗珍贵的珍珠。然而,这颗珍珠却引来了几个富家子弟的嫉妒。他们围上来争抢,白崇乐在躲避中不慎撞到石头,丢了性命。”
白崇业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那颗珍珠,就是白珍珠的名字的由来。我带着它,是为了纪念我的弟弟。我不想让白珍珠重蹈覆辙,被江湖的恩怨所牵连。我宁愿他恨我,也不愿他陷入危险之中。”
夏淳于听完,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终于明白,白崇业的冷漠和疏离,其实都是出于对白珍珠的保护。而白珍珠则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震惊和感动。他从未想过,父亲的冷淡背后,竟藏着如此深沉的爱。
白崇业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白珍珠:“孩子,你已经长大了,该去面对属于你自己的人生。我会在暗中守护你,但你必须学会独立。江湖险恶,你要时刻小心。”
白珍珠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点了点头:“爹,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活下去,不让你失望。”
夏淳于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有些触动。他深知白崇业的苦衷,也理解他的选择。他轻声说道:“白崇业,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白珍珠的。”
白崇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知道,夏淳于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转身,向着沙地的深处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白崇业站在沙地之上,夜风拂过他的衣衫,带来一丝凉意。他闭上眼睛,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熟悉的乐声,箫声悠扬,却让他头疼欲裂。从多年前的那场悲剧开始,每当听到乐声,他的头痛就会如影随形。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克星,克死了父母和兄弟,因此他绝不能将白珍珠留在身边,以免他再受牵连。
夏淳于站在一旁,看着白崇业的背影,沉默不语。白崇业的声音低沉而无奈:“我不能留他在我身边,江湖太危险,他太纯净,不能被卷入这些纷争。”
正说着,白珍珠突然冲了进来,他的眼神坚定而倔强:“爹,你别再赶我走了!我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你仇家再多,我也不怕!我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白崇业一愣,抬头看向白珍珠,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夏淳于在一旁叹了口气,劝道:“白崇业,白珍珠本性并不坏。他如今变得乖张凶残,是因为缺乏管教。再不管教,必会酿成大错。”
白崇业黯然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教不了他……白珍珠其实一直很聪明。三岁那年,他得了一场重病,韩神医都夸他聪明,很多拗口的药名他都能记下来。四岁的时候,他游泳就能一口气游数里。五岁的时候,因为想娘亲,为了给她买裙子,他还偷了药庐的钱……”
白崇业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愧疚:“我知道他恨我,我也知道他喜欢吃甜食,所以叫那老鼠‘蜂蜜’。我知道白珍珠的一切,他的性格,他的喜好,他的优点,他的缺点……可是,我却唯独不能将他留在身边。”
白珍珠站在一旁,听着父亲的诉说,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原来,父亲并不是不在乎他,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爱着他。白珍珠的眼眶微微发红,他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不想再离开你了。我愿意改,只要你给我机会。”
白崇业抬起头,看着白珍珠,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夏淳于在一旁轻轻拍了拍白崇业的肩膀:“给他一个机会吧,或许这也是你们父子之间的另一种缘分。”
白崇业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白珍珠的头发,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好,孩子,给你机会。但你要记住,江湖险恶,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也保护身边的人。”
白珍珠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会的,爹。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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