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长街时,叶凡的青衫角还沾着演武场的尘沙。客栈后院的老槐树下,楚红妆早蹦跳着跑在前头,发间银铃叮当:“我早让小二温了桂花酿,阿叶的庆功酒可得喝三大碗!”
她回头时,发尾垂落的赤练蛊在暮色里泛着幽光,倒比酒坛上的红绸更艳三分。
苏倾雪扶着门框轻笑,指尖绞着帕子:“红妆妹妹莫急,你那酒里掺了含笑蛊吧?”她眼尾微挑,虽着家常月白衫子,举手投足仍带着万花楼头牌的风情,可话音里的关切却比月光还透:“阿叶今日受了刺激,先让他缓口气。”
林昭月抱着雷音剑走在最后,剑鞘上的云纹被夕阳镀成金红。她忽然停步,剑穗扫过叶凡手背:“你掌心在发烫。”少女声线清冷,却悄悄往他身侧挪了半步,像株悄悄往暖处靠的寒梅。
秦挽霜本在解腰间玉牌(她女扮男装时总佩着的“公子霜”信物),闻言抬眼。她本就生得英气,此刻卸了束发带,乌发垂落肩头,倒显出几分女儿家的柔:“九曜阁的标记...”她指腹摩挲着自己袖中藏的密报——那是她安插在演武场的暗卫刚递来的,“他们在青岚城的分舵,今夜子时会有动静。”
叶凡站在老槐树下,望着四张各有风情却同样关切的脸。前世他被九曜阁暗算时,身边只有孤灯残卷;如今暮色里飘着桂花香,红妆正踮脚往石桌上摆酒盏,昭月的剑穗还搭在他手背上,倾雪的帕子不知何时已覆在他腕间,挽霜虽在说正事,目光却始终落在他眉峰。
“先修炼吧。”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却像石子投入深潭,惊得红妆的银蛊都颤了颤。
苏倾雪的帕子微顿,眼尾的胭脂跟着动了动:“阿叶是想...”
“天人合一的内天地。”叶凡伸手按住心口,那里九霄环佩正随着心跳轻震,“我能引天道之力,你们的功法若与我同修,能事半功倍。”他望着四女,前世独自证道的孤寂突然淡了——这些人,是他今生要护的因果。
林昭月的雷音剑“嗡”地轻鸣,她将剑横放膝头:“太初剑典讲究至情至性,与你同修...或许能破瓶颈。”她耳尖泛红,却直直望进叶凡眼底,像在说什么极郑重的事。
楚红妆歪着脑袋,发间银铃又响:“我用蛊虫探过,你内天地里有青竹、清泉,比我养蛊的万毒窟舒服多啦!”她突然扑过来勾住叶凡脖子,蛊虫从袖中爬出,在两人掌心交缠成小红花:“不过红妆要当第一个!”
秦挽霜伸手将红妆拽回石凳,动作轻得像哄孩子:“胡闹。”她转向叶凡时,眼底是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果决:“我习的《大楚军策》需天地为棋盘,你的内天地...或许能容下千军。”
苏倾雪始终没说话。她解开发间珍珠簪,乌发如瀑垂落,却在触到叶凡掌心时顿住。暖香裹着若有若无的毒香飘来,她低笑:“我这身子从小浸毒,阿叶不怕?”指尖却已轻轻扣住他手腕。
月光爬上老槐树梢时,后院石桌旁五人成环而坐。叶凡闭目引动内天地,青竹摇曳,清泉叮咚,四股不同的气息如溪流汇入——
苏倾雪的气息最柔,裹着三分甜香两分毒,像春夜带露的毒花。叶凡只觉丹田温热,前世被暗算时留下的隐伤竟在缓缓愈合。他睁眼时正撞进她水色眼底,她睫毛微颤:“原来...和你同修,连毒都能变作补药。”
林昭月的剑意来得突然,如寒潭破冰。叶凡体内经脉被剑气冲刷,痛得额角冒汗,却听见她清越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太初剑典第四式,我悟了十年...”话音未落,雷音剑突然离鞘,在两人之间划出银河般的光,剑鸣声里,叶凡看见自己内天地的青竹被剑气削得齐整,却又在抽新芽。
楚红妆的蛊力最活泼,像一群小兽在经脉里蹦跳。她咯咯笑:“阿叶的内天地比我养蛊的洞子好多啦!”话音刚落,叶凡便觉丹田有暖流涌出,竟是红妆的万毒体在替他温养脏腑——原来她的毒,在天人内天地里成了最纯的生机。
最后是秦挽霜。她的气息厚重如古卷,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气,却又有几分温柔的调遣。叶凡突然看清内天地的布局:青竹是阵眼,清泉是灵脉,此刻被挽霜的军策气息一引,竟自动排布成攻防兼备的战阵图!他猛睁双眼,正见她指尖轻点石桌,像在点兵:“这内天地,该有座演武台。”
当最后一缕月光没入屋檐时,叶凡的金身境修为竟有了松动——那是要破入凝气境的征兆!
他睁开眼,四女或闭目调息,或歪头看他,苏倾雪发梢沾着青竹叶,林昭月的剑还浮在半空,楚红妆的蛊虫正往他袖口里钻,秦挽霜则捧着酒盏,眼底有细碎星光。
“阿叶的内天地...在变大。”苏倾雪突然伸手,指尖掠过他心口。叶凡只觉内天地里的青竹拔高了三寸,清泉涨了半尺,连石桌旁的桂花香都飘了进去。
九霄环佩突然发出幽蓝光芒,在叶凡掌心投下细碎光斑。他盯着那光,前世记忆又涌来——九曜阁阁主曾说,这环佩是开启某个秘境的钥匙。此刻光斑里竟浮现出几个古字,他刚要细看,楚红妆的蛊虫“吱”地叫了一声,光斑突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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