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木门被重重合上,李四被几个苍梧剑宗弟子扶了下去,他后颈还渗着冷汗——方才那细针擦着他耳尖飞过的声响,此刻还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叶凡将玄铁锁链甩在地上,金属撞击声惊得赵无极眼皮一跳。林昭月的太初剑斜斜插在墙角,剑气凝成的冰锥正顺着剑身滴落,在青砖上洇出一片湿痕。
“赵大人不是想问叶某怎么挑的地方么?”叶凡拉过条木凳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锁链,“这仓库地下三尺埋着我叶家的‘听风砂’,您方才说的每句话,都顺着砂粒震到了我内天地的青竹上。”他忽然倾身凑近,瞳孔里映着烛火:“包括您在来的路上,对张三说‘等老七的信到了,就把叶家养的那条狗做了’。”
赵无极的喉结动了动。他能感觉到叶凡的视线像把刀,正一寸寸剖开他的伪装——这小子才十六岁,怎么会有比化罡境高手更沉的压迫感?
林昭月走到叶凡身侧,袖口的剑穗扫过赵无极手腕的穴位。“苍梧剑宗的‘问心针’,”她的声音像浸了霜的琴弦,“能让你在清醒时,把三岁尿炕的事都抖出来。你是想现在说,还是等我用针?”
赵无极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查不到老七半分踪迹!那老东西......”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叶凡的指尖按在了他眉心。
天人合一的灵气如潮水漫入赵无极识海。叶凡闭着眼睛,内天地的青竹突然疯了似的抽枝,金花瓣簌簌飘落,每一片都映出赵无极的记忆碎片:破庙中与灰袍老者对饮,老者用枯枝在地上画的奇怪纹路,还有那道刻在石壁上的“七”字标记。
“老七......”叶凡猛地睁眼,额角渗出细汗。前世记忆突然翻涌——他陨落前最后见到的,正是一个穿着灰布道袍的背影,对方袖中飘出的,就是这种带着松脂香的灵气。
林昭月立刻扶住他的肩膀:“查到了?”
“他是老七的棋子。”叶凡攥紧了腰间的九霄环佩,玉坠在掌心烙出红印,“老七二十年前就隐了行踪,可他在江湖上埋的线,比我想的还深。”他转头看向被点了哑穴的赵无极,“去把李四叫回来。”
李四进门时还攥着半块烤饼——他方才被押去仓库时,怀里藏了块给叶凡带的点心。“公子,这是王掌柜新烤的桂花饼,说您最近总熬夜......”
“小六的消息网能查到老七的旧底么?”叶凡直接打断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饼皮上的桂花印。
李四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六爷在终南山有个老猎户相熟,那老头当年跟着老七的徒弟打过猎!我这就去传信。”他转身要跑,又回头把烤饼塞进叶凡手里,“凉了不好吃。”
林昭月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你这手下,倒是比你会疼人。”
“他跟了我三年,从偷馒头被我抓到,到现在能独当一面。”叶凡咬了口烤饼,甜香混着焦虑在喉间打转,“就像这饼,看着普通,咬开全是真材实料。”
子时三刻,小六带着个裹着羊皮袄的老头进了叶府偏厅。老头的手背上全是刀疤,一看见叶凡就跪了下去:“小的刘三,当年在终南山给七先生的关门弟子当向导。”
“七先生?”林昭月皱眉,“你是说老七?”
刘三点头如捣蒜:“七先生早年是正道魁首,后来他夫人被魔修所杀,他就疯了似的屠了三个魔门。再后来......”他压低声音,“有人说他在坟场里练什么‘轮回术’,能把死人的魂儿拘来当使唤。”
叶凡的内天地突然震颤,青竹上的金花开得更盛了——这和他用天赋推演到的记忆碎片对上了。老七当年为了复活妻子,确实接触过禁忌之术,而他前世的陨落,很可能就是老七为了夺取“天人合一”天赋设的局。
“昭月,”叶凡突然握住林昭月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耳尖发红,“苍梧剑宗的护山大阵能撑住合道境的攻击么?”
林昭月反握住他的手,剑气顺着相触的指缝流入他体内,帮他稳定内天地:“太初剑典的‘星罗阵’能困合道境半柱香,但老七若真练了邪术......”
“我用九霄环佩的空间存了三车玄铁,还有内天地温养的百枚聚气丹。”叶凡从袖中取出块刻着星图的玉牌,“今晚去你们剑宗密室,我用天人合一推演新剑阵。你负责用太初剑气引动阵眼,如何?”
林昭月抽回手,却把剑穗上的银铃解下来塞给他:“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护身符,带着它,阵眼共鸣会更稳。”她转身走向门口,月光在她剑鞘上划出冷光,“丑时三刻,密室见。”
苍梧剑宗的密室在剑峰最深处,石壁上嵌着百盏琉璃灯,照得四壁的剑痕闪闪发亮。叶凡盘坐在阵眼中央,内天地的灵气如游龙般钻入地面的刻痕——他正在用天人合一天赋,将太初剑典的剑意与叶家祖传的“九宫阵”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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