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城的辰时,救灾车队的车轮碾碎最后一片干裂的枯叶。沈清辞掀开马车帘,龙纹护甲突然滚烫如烙铁——官道两侧的枯树扭曲成噬月纹的形状,树皮剥落处渗出黑色黏液,在地上蜿蜒成祭坛的图腾。她握紧星纹玉佩,嫁衣上暗绣的九凤朝阳金线无风自动,将飘落的蛊虫烧成飞灰。
"报——!"斥候的嘶喊撕裂死寂。前方山谷中,数以百计的流民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双目赤红,脖颈后浮现出江挽月的星纹刺青,却泛着诡异的紫黑色。领头的汉子挥着生锈的镰刀,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交出粮食!交出..."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瞳孔中突然映出沈清辞冷冽的面容。
龙纹软剑出鞘的寒光惊破雨幕。沈清辞赤足踏过蛊虫铺就的黑毯,剑尖挑断缠在流民身上的银丝——那些丝线末端连着天际的血色云团,每根都泛着西域祭坛特有的咒文光泽。"是蚀心蛊。"她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惊得云团中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他们被操控了!"
萧承煜的星纹锁链如银蛇般缠住她的腰,玄铁剑虚影劈开袭来的流民。帝王铠甲上的星纹暴涨成血色荆棘,却在触及流民脖颈的星纹刺青时,突然黯淡一瞬。更诡异的是,那些被斩断的银丝在空中重组,化作江挽月的虚影——少女赤瞳布满血丝,素白襦裙滴着黑血,手中曼陀罗花燃烧着幽冥鬼火。
"想要雨?拿命来换!"扭曲的笑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血色云团中降下蛊虫暴雨,每只虫壳都刻着沈清辞的生辰八字。萧承煜立刻将她护在怀中,星纹玉佩迸发的光芒照亮云层,却意外触碰到某种沉睡的力量——江挽月真正的星辰在天际剧烈闪烁,万千流萤组成的银链,正从星陨池方向疾驰而来。
沈清辞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阿煜,这不是小月!"她的龙纹灵力注入玉佩,云团中的虚影发出凄厉惨叫。在光芒交汇的刹那,众人惊恐地看见,江挽月的幻象胸口裂开血洞,里面爬出的竟是与冰棺中傀儡一模一样的面容。而在极北之地,真正的冰棺前,傀儡正对着铜镜冷笑,镜中倒映的,是被惑心蛊控制的太子,正带着染血的诏书逼近祈雨台。
"保护皇后!"萧承煜的怒吼震碎蛊虫。他的星纹锁链化作光网笼罩车队,却见流民脖颈的刺青开始溃烂,露出底下新浮现的噬月纹。更远处,女学馆方向传来沙枣香——那里的西域学徒已将升级版的蚀心蛊倒入水井,蛊虫孵化的嗡鸣与云层中旱魃的咆哮渐渐重合。
当江挽月的星辰之光穿透血云,沈清辞望着重新清明的流民双眼,突然在某少年瞳孔中看到冰棺的倒影。她握紧萧承煜的手,龙纹与星纹在交握处共鸣:"阿煜,他们在利用小月的残念..."话音未落,祈雨台方向传来震天巨响,太子的琉璃球在暴雨中炸裂,飞溅的碎片上,密密麻麻爬满噬月纹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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